她真的好想好想去看看照姐儿的家,看看那位让照姐儿孺慕依恋的母亲。
张小娘子呆呆的,任由大夫上药包扎,然后又听阿娘与大夫满嘴谎言遮掩真相。
许是一时恻隐,张氏将张小娘子送回了院落,解除了处罚。
自始至终,张小娘子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日子一天天过去,阴雨天停了,院墙开始砌了,张小娘子的因风寒感染的咳疾却是越发严重了,手心的灼烧也成了一个根深蒂固的疤痕。
张氏心急如焚,也顾不上祛疤,药煎了一碗又一碗,终不见好转。
张小娘子看在眼中,心里却是伤怀。
阿娘的焦急,可曾有一分是只为她这个人?
夜深人静,隔壁偶有孔明灯徐徐飞起,张小娘子枯木般的心似有眷念,但却无法逢春。
没人能救的了她,她自己也不行。
她有无数个夜晚,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能做的只是按照阿娘的要求规规矩矩按部就班,闭眼,假寐,等待天亮。
睡不着啊!
说来也可笑,在释怀的这几日,她偏偏又能睡着了。
没日没夜,整日昏睡。
阿娘,我真的累了。
照姐儿,愿你一生赤子之心。
“张夫人,再请高明吧。”
又一个大夫,无功而返。
张氏大骂庸医,但依旧不曾反思己身。
张家小娘子病重药石无医终于为荪歌一家知晓。
荪歌叹惋,心病岂是药石能医?
作为局外人,她点不醒张氏,也救不下张小娘子。
就算她此次施以援手,那等待张小娘子的还是一成不变的禁锢与折磨。
倒时,自残自虐甚至自杀,都不足为奇了。
在夜半三更,万籁俱寂时,荪歌也曾悄无声息的越过院墙,偷偷看张小娘子。
昏睡中的张小娘子,神情没有不甘,没有挣扎,只有安静。
等死!
荪歌的脑海中下意识浮现这个词。
张小娘子非但不惧怕死亡,反而在欣然迎接着死亡的到来。
似乎是在以这样的方式求一个解脱,也赌一次能否得张氏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