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梵在心头掠过一阵诧异,这年轻人竟在已被言明无需赔偿,甚至坚决拒收赔偿金,却又坚决塞给车费,此种品行在当下世间堪称稀缺。寻常之人或许刮蹭一两辆马车便会飞驰而去,他竟驻足致歉,并自请补偿。此人确乃侠义中人。
“阁下不欲得财,适才已道分明,此番刮蹭实属不巧。然尔仍欲分担赔偿,鄙人困惑不解阁下的用意所在。诚如其言,修补宝驹所需之资颇为可观,但并未有心让阁下承受。此事故,双方均有责任,实不应独受责难。此情此景令鄙人深觉敬意,然而实无必要,余此刻确有要事待理,不必嬉言,还请见谅。不如各司其职修缮马车,勿挂心中,诸事繁忙,自当先驱,后会有期。”
那位驾马者闻声顿悟,原来叶梵真的无求其赔偿,震惊之余又自觉汗颜。为化解难堪,提议互递音讯,再不想扰人家清宁。
“兄台且慢,既是过失之举出于在下,勿需赔偿实感蒙羞。本市商界中,吾顾问一职,张某名唤国清,如有所需,望君告知。”
叶梵望着对方,果然是斯文书卷之士,商界顾问绝非寻常工匠,定需满腹学识与卓越见解。如此才智之士,确非凡俗之辈,心内欣悦。如此人物结交为朋岂非幸事,或在日后的时日发挥助力。
“阁下周全,既这般恳切,张某亦留存字号。叶某是也,若需相帮之处,敬请示知。往事如烟,毋再重提,马匹自当整修,无需他人代劳。非君之咎,错综复杂,如若愚某疏忽,恐亦难逃此刻。多有耽搁贵时,在下感赧,皆因手头事繁,此刻告辞,往后若无事端,愿共约饮。”
国清遇此事欣喜若狂,未料这豪情男子实属少见,邂逅此举算是万幸,免遭破财之苦,其初出茅庐,哪得存款?不测马蹄之下,若是全额承保,险倾家之财。幸好未曾相求补缀。
两人匆匆告别后,叶梵独自沉吟:此事颇奇,未曾设想到如此境况。马车破损严重,还是先修理妥善,余事暂且搁置。原要首度登门探寻原委,孰料半途遭际此事。此行固然晦暗,但他觉张国清人还不错,于是心生敬佩。
店小二目睹一切,内心五味杂陈,选边站队已是既定。本是职业规矩所在,无干己事。眼前贵公子淮,不知是否会因是次纷争动怒,只求静待事态发展,如今除了顺应,再无退路。
“淮爷,女仕先至,只好忍痛割爱,望勿挂于胸。新货进店,必予阁下预留,还望息怒,实无它法,只能依命是从。”
淮航听闻,心绪颇为不佳。这店员竟公开挑战,在此惯客之前,实难想象。选中他人,却弃自己于不顾,这不是找茬是什么?心生厌烦,日后或离此店而去,看你何去佣金,愤慨油然而起。然而木已成舟,只得顺水推舟。
闻听淮航之名,宛瑜心中泛起点点熟识,却一时想不起根源。无妨,这限量包包与他无缘。彭佳禾听罢店员言语,笑盈满面,瞧这小子如何傲慢。早知如此,何苦至今,此举既失体面,又空手而归,实为笑柄一场。
“哎呀,这位青年公子,先前不识抬举,看今日之结局,限量包包终不得手,众人皆见你气量狭窄。又何苦自我设困,购买此包又做何用?送人未必中意,唉……”
淮航闻听此言,心头甚为不满,购买喜好与他人何干,却成众人笑谈,店小二言词直戳其心,自尊倍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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