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护送东西来的家奴们在京中歇脚歇了几日,又要马不停蹄地赶回云州去。
临走前,他们小心翼翼地请示着妙宝的意思,想要看一看二姑娘,也就是璍璍如今的样子。
妙宝便抱了孩子出来给他们看。
几人看过了璍璍,都奉承贺夫人养育女儿精心细致,这才好回去向云州的侯爷回话。
人么,总是有几分私心的。
这里头领队的那个家奴知道其中的私事,知道那位刚过完了生辰的大姑娘瑶瑶并非侯爷亲生,乃是侯夫人姐姐所生的外甥女。
只有二姑娘才是侯爷亲生的骨肉。
侯爷虽然面上可以一视同仁,可是心里自然更疼爱和在乎二姑娘。
这次叫他们回京来送东西,也是想要他们趁机看看二姑娘的样子,看看二姑娘长得怎么样了。
见二姑娘也一切都好,这些奴仆们仔细记下二姑娘如今的样子,譬如头发有多长了、胳膊腿儿有多粗了、小脸儿长得多大了。
——回去侯爷问起,他们才知道如何回答。
*
等这些人约摸全都出了城了,妙宝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当日下午,她就又去了那家常去的酒楼里,听戏看舞。
因下人没有和主人同座的道理,所以妙宝只留了他们在楼下的马车里看着东西。
这也是常见的事情,下人们同样没有放在心里。
周澈也在不久之后从包厢的另一处暗门里推门进来。
妙宝看向他时,眸中却溢出了点点温情。
那人把她抱在自己怀里,隔着夏日的薄衫轻抚着她的肩头:“妙宝……”
妙宝任由他拥抱着自己,但是这样的拥抱也只能是隔着衣裙的触碰。
“还有半月就是我母亲七十岁的大寿辰了,你准备什么与我拿回娘家去?我母亲生了五朵金花,五个女婿里,你总不能叫我低了姐姐们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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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澈深深地望着她:“怎么会?你公爹和婆母也怕我这女婿在其他连襟们面前丢了份儿,把家里珍藏的一对颜色老成些的玉镯儿取来了,叫我献给岳母,给岳母贺寿的。”
妙宝嗯了声,说了个好字,又颤颤地问他:“……这会不会太贵重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公爹和婆母是咱们县里有名的乡绅,最怕跌面子的,尤其是在亲家面前丢脸。何况给了亲家母,那都是自家人,嫌什么贵重?”
周澈的语气格外坚定。
妙宝的神色逐渐恍惚落寞了起来,似是进入了一出美梦之中,再也没有追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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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隔着衣衫靠在周澈身上,神智恍惚地想着这数月以来和周澈之间的荒唐颠倒。
在他们私下这样见不得人的相处之时,她从来都不是“贺妙宝”,更不是方上凛的侯府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