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明明这一切都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他怎么会舍得这样对她?
*
婠婠这一觉极为尽兴地睡到了天将欲晚的时候。
醒来后的她只觉得浑身暖意洋洋,像是有一股暖流在托举着她,让她感到无比的舒适。
她去屏风后查看了一番,发觉自己身下的见红也止住了,心中更加安然。
萃澜捧着朝服进来问她身子可好受些了,若是还有力气的话,不妨将这身皇帝命人为她新制的皇后朝服给试一试。
明日早晨,皇后将随皇帝在怀荒祭祖纪功。
而后,皇帝同边军将士们在这里共同度过了中秋之后,就会带着皇后返程。
回到魏都去。
这件朝服是皇帝命人为她单独制的,就是想着她的肚子不稳,所以不忍心将那些缀满了金玉的沉甸甸的衣裳往她身上套,唯恐她吃不消。
这件礼衣则显得更为轻便,穿在身上则宛如常服一般舒适,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衣料的质地十分奢华珍贵,宛如碎玉流金,即便不添加外物作为饰品,也同样华贵非常。
婠婠嗯了声,张开双臂让萃澜将礼衣朝她身上套过去。
穿好后,萃澜又为她一一理好了袖口和领口,小心地问她:“娘娘不觉得沉吧?”
婠婠微微一笑:“是不沉,穿在身上就如寻常的便服一般,的确是人不受罪了。”
萃澜俯身为她扣上每一个系扣:“这就是陛下花在娘娘身上的心思了。陛下是生怕娘娘多受一点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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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吐了口气,眼神变得有些朦胧,似是在脑海中回忆着许多年前的往事。
“圣懿殿下,奴婢从来都没有想过您在陛下心中会有失宠的那一日。”
圣懿殿下。
这个久违的称呼让婠婠一时恍惚。
因为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叫过她了。
萃澜笑了笑,“陛下是婢看着长大的。从我们陛下还只是襁褓幼儿的时候,奴婢就看着他长大,一点点地长大。陛下从前被太后撵去晋光殿里住着的时候,婢也是陪伴在陛下身边的。”
“陛下是奴婢带大的孩子,奴婢不敢居功自傲,但是陛下的性情和脾气,若是让奴婢说上两句自认还了解的话,大约也不算过分吧。”
系好了婠婠衣上的扣子之后,她缓缓直起了腰身来。
“陛下从小就是这个性格,凡是他认准了的事情,他一辈子都不会动摇和改变过。”
“陛下钟爱殿下,更是一生都没有变过分毫的。”
“所以呢,哪怕是从前殿下不喜欢陛下,对着陛下各种恶语相向,伤透了陛下的心,婢子们也从未劝过陛下半句什么放下之类的话。因为婢子知道,这些话,原是劝了也没有用的。”
婠婠垂下眼睛,“我知道他爱我。”
黄昏暮色,这件奢丽的朝服穿在她的身上,于略显昏暗的环境中发散出了异人的光彩,将她曼妙的身段包裹在其中。
*
晚上晏珽宗又来陪着婠婠用膳,这一次他不仅带来了一条鲜美肥嫩的鱼,竟然还弄来了一盆活虾。
婠婠许久没吃过虾仁,这会也被他勾起了食欲。
晏珽宗也顾不得自己先吃,而是守在饭桌上给婠婠一个个剥下了虾仁喂她先吃下了。
等婠婠吃饱喝足地仰靠在椅背上摸着肚子的时候,他才提箸吃完她剩下的那几盘剩菜。
当夜,他同样守着婠婠的床榻边,看着她安稳地睡下。
元武六年八月十二的这天天气极好。
晨起之后,婠婠不慌不忙地在萃澜的侍奉下穿衣洗漱了番,然后让她为自己梳起了头发,戴上了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