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工部按照拆分零部件的方法下单到各地匠户手中,回过来进行零部件组装完成的产量实在数不胜数,效率提高了不知道多少倍。京营守备这十几万人都已经装备上了新的战车和盔甲,连着南京守备军队都已经开始装备了。
照这个速度,不出五个月全国的都司都能完成全部换装,更不用说边军了。
但是被毫无人性的工部叫停了!不停不行,户部开始骂娘了。要不是朱祁钰割了寺庙的韭菜,户部库房早就能开马场跑马了。
眼下虽然库房里还有些银钱,但怎么都经不住这么花费,开闸泄洪一般的速度往外哗哗流,这得抄多少家寺庙才能填得过来?
何况,这些军械有那么急着要马上生产出来吗?够用就行了。
听过工部与户部扯皮,又问了兵部之后朱祁钰直接回复了句:“兵部会同工部研制新式战车,民间所有订单截止到本月底后官府不再回收。”
虽然对于这个说法户部还是有些不太满意,但总算只用付到月底就行了。至于研制新式战车,呵呵,战车那么好研制至于在大明朝用了这么多年现在才换新的?
让他们研发去吧,没个十年八年的,弄不出来新玩意。就算弄出来又怎么样?到时候没仗可打了,户部坚决不拨粮布银钱,你工部敢用脸付账去?!
等到众人出大殿时,朱祁钰突然在后面喊了一句:“明儿个我把新战车图纸拿出来,叫上石卿几个武将一起来看啊!”
兼任户部尚书的王直一个踉跄差点没一头栽倒在门槛上。
在王直的坚持下,朱祁钰到底没有把新图纸拿出来让石亨几人研究。不能让这么大年纪的人真在大殿里撒泼打滚,否则怎么说都是个昏君了。
虽然于谦连激将法都用上了,坚决称朱祁钰身为天子不能言而无信,朱祁钰最终也只是拿着一卷绢帛展开一尺来长让大家隔着两丈远瞅了一眼。
收绢帛时那些武将顿时就不乐意了,耍猴呢?这么大一肘子上桌晃一圈就给撤下去了,把我们叫来开席就闻个味啊!这是人干的事吗?
石亨一激动,抬脚差点踩在了御阶上了。幸好大太监金英反应过来给一把拽了回来。
陶瑾、刘聚、李端、刘得新等一群有资格被叫上来闻肘子味道的武官都很失态,最后还是被兴安一顿呵斥后全都吓趴到地上哭着闹着非要传阅一翻。
兴安直接开骂一句“意欲反乎?”要不是朱祁钰适时制止,只怕要最后要闹出点大动静来才能完事。
就知道皇帝有后手,居然还有这么长一卷没有拿出来。就之前拿出来那几种物件按前方战报消息来说,就已经好用到不得了了。要是都拿出来,是不是就能制霸天下恢复太祖时版图了?
不不不,那才哪到哪,至少能够恢复蒙元时期版图!
王直已经呆滞了,一个字都不想说。爱咋咋吧,只要你能弄来银钱,就是要拆了皇宫重建都随你。至于这银钱你是拆了寺庙还是扒了祖坟,都不是我户部该管的事情了。
兼管这差使太难了,还是得早点扔出去才行。之前推周枕做户部尚书,非让我先兼着,这会差不多时间了吧?早点扔出去早点完事,鹅滴个娘嘞~这真不是人干的事!
广州府里,不到一个月经历了人生大喜大落又升了几级的新任右副都御史杨信民正在奋笔急书,写得很详细,希望能够清楚反应自己到广州以来所作所为。
要说杨信民也真是胆大,进入广州城后直接下令打开城门,让百姓凭官府发放的凭证进出广州城。已经封城数月的广州老百姓终于可以出城上山打柴回家做热饭吃了。
至于做饭的米从哪里来?官府有官仓啊!虽然不知道以前官府是什么原因没有开仓放粮,但就是没放粮,不少穷人最终没能等来杨信民开仓赈粮……。
杨信民名声还是很好用的。黄萧养的叛军们居然也不对城门大开的广州城有任何想法了,连出城上山打柴的百姓都能做到“秋毫无犯”。
被杨信民派出的敢死之士做为使者到了黄萧养的大营里,顺利约到了双方见面和谈的时间。
黄、杨两人就隔着两、三丈的城壕,你一言我一语讨论招安条件。
原本不相信杨信民重返广州的叛军看到真人就在眼前,竟然直接就跪下来痛哭流涕的磕头请罪。
如果朱祁钰在这里一定又会说:封建统治下的老百姓实在太单纯了,能有口饭吃饿不死就不会造反。一个老百姓眼中的好官,人往那里一站,已经造反的叛军就能跪下请罪,这还用得着详细谈招安条件吗?
说起老百姓造反被招安,还真得要说说叶宗留、邓茂七两人的反叛结局,就是典型案例。
正统十二年开始就把大明东南浙赣等地官府闹到焦头烂额的叶宗留叛乱,领导人叶宗留被官军流矢射中早早就死在了江西黄柏铺附近,但他侄子、侄媳妇带了一支队伍,首领陈鉴胡带了一支硬生生又折腾了大明一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