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酣畅凌厉地大战后,云雨方收。朱祁钰无赖般又在杭氏身上胡乱撕咬一番,直到杭氏吃不住痛发出了压抑而痛苦的声音后方才作罢。
“爷今日是怎么了,弄疼奴了。”
没有理会杭氏的报怨,朱祁钰喘着粗气说道:“趁着能动,可得使劲折腾几下。不然过几年身体不行了,可就动不了喽!”
早有宫人过来伺候梳洗,朱祁钰端起枸杞茶又喝了一口。枸杞顺着茶水倒进嘴里,轻轻嚼吧几下吞下腹去。
“爷正是春秋鼎盛时期,怎得说这般话?再说了,祖上可都是龙精虎猛的,五、六十还能诞下皇子、公主的又不是没有?”杭氏不理朱祁钰的荤话,怎么听怎么觉得是个昏君才能说得出来的。
“嗯,可不是。想想祖父昭皇帝,好可是一个龙精虎猛。”朱祁钰调侃道。
杭氏一听,吓了一跳,连忙出言制止道:“爷这话要是传出去,可不只是御史弹劾了。哪有这般揶揄自个儿祖宗的皇帝?”
说罢,又吩咐着把那些在宫里伺候的人全都记下来,谁也不准走漏半点风声。
洪熙爷昭皇帝,永乐爷文皇帝的儿子,宣德爷章皇帝的父亲,朱祁镇、朱祁钰的祖父。这会知道自己儿子临幸了叔父汉王寝宫里的女人生出来的私生子这么调侃自己怕是能气得从陵墓里爬出来。
真真不是人子!
洪熙爷登基时已经过了青壮之年,但是对于男女那事又特别情有独钟。放着全天下的森林不用,只愿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这种事情他老人家是干不出来的。为了多吊几棵树,花了大精力派人满天下寻找良药,想要帮助自己龙精虎猛了……
然后,终于洪熙爷在龙椅上坐了差不多一年时间,就倒在了马上风上面,御极登天了。
朱祁钰这调侃的是什么年龄干什么年纪的事情,等到一把年纪自己身体不行了还非要逞强只会加速自己西行的时间。但这话怎么能说出来呢?且不论封建统治一直遵从的“为尊者讳,为长者讳”了,那可是拿已故皇帝调侃,这要是别人家的倒霉孩子这么干,全家甚至全族恐怕都得去试试刽子手的刀锋利不锋利了。
“爷这话真真的吓人,往后可莫再提了。传了出去,爷不怕奴还怕了。有那多事的御史至少可以参奴一个惑乱圣上,奴可担不起。”杭氏仍然不依不饶,非要跟朱祁钰再三强调。
“知道了知道了,不说不说。”朱祁钰没口子答应着,咸猪手还是肯老实。
杭氏一把拍掉朱祁钰的手没好气道:“爷今日政务不忙了?这白日宣淫的,被皇后晓得了也要骂奴一声狐媚子了。”
“瞧这话说的,想那孔老夫子的母亲不过二八芳龄与人野合才生了他吗……”朱祁钰话没说完,一旁宫人手抖打翻了盆,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叩头不止。
“起来吧!”朱祁钰是不在意这些的:“宫里当差还是要小心些,可别小瞧了这些个盆盆罐罐的,都是御用器皿,多是各地贡物。碎了哪一件放在外头可都是宝贝,值不少银钱的。”
一番话说的,宫人如蒙大赦快速收拾一下飞也似的跑了,杭氏听了直翻白眼气到不行。还有这样的皇帝,自己说了些什么吓坏身边人自己不知道吗?
背地里拿朝中大臣调侃是家常便饭了不算,祖宗也可以随便拿来揶揄,甚至孔圣都能拿来编排,真不知道这些年是怎么活过来的长到这般大的?还真是那个上皇大兄仁慈,这得好好回报人家孤儿寡母的才是。
呸呸呸,上皇只是还在关外没回,可没驾崩呢,不好这么咒人家。
紫荆关内外,炊烟袅袅,配着腊肉、咸鱼的饭食香气从明人军营直接飘到了蒙古营盘。
“明人准备进攻了!”这是也先这么些年战场经验告诉自己的直觉。
大战在即,先饱餐一顿确保不会出现士兵气力不继的情况。但同样吃饱了剧烈运动会肚子疼,弄不好还有扯断肚肠的。
自己一万多人的马队没有多少食物可以分,从明人营盘里缴获的那些食物只够勇士们吃个半饱。初冬的大地上天生天长的草料已经不够战马啃食,再分一些给战马之后蒙古勇士们连半饱都吃不上了。
没关系,打完了明人就能从紫荆关里拿吃的了。关里什么都有,有粮食,有被服,有金银财宝和女人、奴隶。也先这么激励着族人们,就像以往一样,你们伟大的太师、淮王,将会带领你们获得一切蒙古人所需要的财物和勇士的荣誉!
这些该死的,阴险的明人,居然重新立了一个皇帝,居然不怕我们杀了他们的皇帝,居然不肯给我们提供粮食和财宝了。没关系,蒙古的勇士们会用自己的弯刀拿到这一切,就像曾经成吉思汗做的一样,天下最终将臣服在蒙古人的马蹄之下!
突然,马蹄震动声传来,同时还有哨探大声呼喝声:明人发动了!
这不科学!
这不守常规!
这就是不讲武德!
明人的炊烟才升起,香味才飘过来,早饭还没吃到嘴里怎么就发动了?
阴谋,一定又是阴谋。
冲出帐篷,也先凑到营前一探究竟。
明人马队果然发动了,绕过鹿角、地刺、发石车指向的正面,直接冲击侧方营帐所在位置。那里是安置在栅栏外面的营帐,什么防备都没有。
不需要过多的命令,在营寨外的瓦剌人纷纷自发的跨镫上马,操起弯刀、弓箭就冲出了营帐。与明人马战,蒙古勇士从来就没有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