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的大恩大德,老汉此生已然偿还不清了!”
“下辈子老汉即便是当牛做马,也会将此生欠工资的一一偿还……”
齐啸风忙把张铁牛扶了起来:“张老伯,你不必说这样的话!”
“我先问你,你家被淹了,你又有何打算?”
“官府可给你们安排了住处?”
张铁牛茫然摇了摇头。
“住处?”
“大半个建安都遭了灾,现在即便是有钱,也不一定能被安排上住处。”
“公子您看,他们也都是无处可去,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苦命人啊!”
顺着张铁牛手指的方向望去,齐啸风这才看见。
原来河流两旁,正蜷缩着不少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
这些人大多是老弱妇孺,至于青壮年,几乎是没有看到。
张铁牛继续道:“这里原本并不是一条河,而是我们村子里的一条大路。”
“河堤被冲毁之后,这里地势低洼,就成了眼前的样子……”
“他们,也都是家被毁了之后,无家可归的村民……”
齐啸风深深皱眉。
刘德林在账上记得清清楚楚,为难民们搭建临时避难所,花了整整八十五万两银子。
既然真花费了那么多的银子,那村子里为何还有这么多无处可去的难民?
将张铁牛安顿好之后,齐啸风与许均、田铮三人便上了马车,重新朝着镇上驶去。
旭日东升,建安的一切都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望着车窗外不断变换的场景,齐啸风越看,越觉得触目心惊。
目光所及之处,哀鸿遍野。
皆是一片凋敝!
被大水冲毁的稻田、民房不计其数。
道路两旁,随处可见目光呆滞、衣不蔽体的难民。
浑身素缟,卖身葬父葬母、甚至葬夫的,更是数不胜数!
至于官府搭建的粥棚以及临时避难所,齐啸风却是一个都没有看到。
马车驶到了镇上,齐啸风这才看到第一处官府设立的粥棚。
粥棚外,等着打饭的难民已经排了快有一里地了。
然而负责施粥那小吏,动作却慢得几乎快要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