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阿哥忙伸手拉住,担忧道:“三哥您这是几晚没歇好了,眼圈黢黑!”
三阿哥揉着太阳穴,哑着嗓子道:“是连着几日夜不寐,半夜老听到孩子哭,我们大格格也怪我了。”
嫡长女,如何能不怜惜?
即便比不得嫡长子那样看重,可也是养到好几岁,眼见着就是能站住的年岁。
这殇了,还真是叫人心里不好受。
早先殇了三个庶子,加起来都赶不上这一回难受。
五阿哥咬着嘴,其实也想要絮叨两句。
小儿高热惊厥而亡。
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死法。
可不是有了酒精退热的法子么?
还有水浴退热等法子。
怎么还熬不过去?
是不是身边的人不尽心?
想着太医被借走了,剩下三福晋不是什么有见识的人,五阿哥只能吐了口气。
自己还是老实闭嘴。
说三道四的,这过错就成了三福晋的,好像挑拨兄嫂关系似的。
皇孙女殇亡,皇子承担责任,比皇子福晋承担责任要好。
汗阿玛就算恼,骂几句、踹两脚就到头了。
小儿难养。
除了后头的几个弟弟,前头的哥哥里谁家没有殇了的孩子?
三福晋在海淀,也不是说偷懒,需要照顾四、五个孩子。
那是三福晋的亲骨肉,怎么会不尽心照顾呢?
估摸着就是人力不及罢了……
海淀南二所。
三福晋系着包头,躺在炕上,身子依旧是软绵绵,脸色苍白,没有丁点儿血色。
嬷嬷端了药碗过来,哽咽道:“福晋,吃药了。”
三福晋坐起来,神色木木的。
嬷嬷安慰道:“福晋还年轻……等到养好了身子,还会再有的……”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大格格痘殇,三福晋心神震惊之下小产。
是刚上身没两个月,只当是换季经期延了几日,结果是怀上了。
等到小腹下坠,人差点疼晕过去,才发现不对头。
三福晋如今坐小月子。
三福晋端起药碗,一口一口喝了。
明明是最怕苦的人,嘴里却失了知觉似的。
三福晋喝完药,躺了,看着那嬷嬷道:“北所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那边住着五福晋跟七福晋。
嬷嬷摇头道:“两家都闭门不出,也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