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汐驻足,“好。”
席迟徽的办公室是原先席延章的办公室,门口烁烁闪光的鎏金大字,“董事办”,磅礴气派。
秘书引领她进去,又匆匆退下。
“二哥。”沈汐捏着一块方帕。
席迟徽看清她手中那块帕子了,他没有多言,仍旧一如往昔的温润柔和,如同什么没发生过,含笑问她,“老三怎样了?”
沈汐咬下唇,“脱离危险了。”
男人点头,继续审合同。
审了七八份加急文件,他晃动脖子解乏,似是没留意她,又低头。
直到审批完全部的文件,席迟徽缓缓抬眸,笑积在眼底,“怎么不坐?”
“我还完帕子就走。”她小声,“我怕你生气。”
“我为什么生气?”
沈汐一掀眼皮,四目相视,他分明眉宇带笑,神情又无端地严肃了一些。
那股惊心动魄的紧迫感,她反而不知回答什么了。
“那你生气了吗。”
“没生。”席迟徽注视着她,眼睛比黎明前的深夜更沉默隐晦,更神秘幽邃,漫无边际,“我不生女人的气,特别是你。”
沈汐小心翼翼递出方帕,他始终锁定在她脸上的目光,落在手帕上,他接过,正反掂量了一下,似笑非笑,“是我的吗?”
“是。”
“不。”席迟徽否认,“我的帕子在翠竹的竹叶里会用绿色的丝线绣一个徽字,不仔细看,发现不了。”
沈汐略怔住。
她的确没发现。
男人闷笑,“在哪买的?”
沈汐耳尖绯红,尴尬得不出声。
席迟徽目光移向她的耳朵,他起身,绕过办公桌,迈步走向她,将帕子折叠好,十分稳妥的保护,放在衬衫口袋,“借口笨拙,不过我欣然接受。”
他又凝望了她良久,久到沈汐浑身不自在,指甲盖也窘迫得泛红,他才罢休,“我去里间换衣服,你随便逛。”
席迟徽关上门。
沈汐没敢四处乱逛,她警惕席迟徽下套诓她,只翻了翻距离最近的书桌。
桌上两方白玉镇纸压着一幅字画,不是毛笔字,而是竹笔,特大号的粗筒竹子,没有过硬的腕力是驾驭不了如此行云流水的潇洒风骨,尤其一头一尾的字,龙飞凤舞,雄浑恢宏。
“芙蓉如面柳如眉。”沈汐念了一遍,在这一竖行字的旁边,是一个女人的侧影,浓墨勾勒了寥寥数笔,黑白风的高级韵味在他描摹下胜过铅笔画和油彩画的精致,依稀瞧出是长发,旗袍,窄而小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