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会劈叉吗?”
他认真,“我会劈砖。”
沈汐面向他,倒着走,“那你会下腰吗。”
“健身房的器械练过,三百个。”
她记得席靳深也练那个,整个人悬空横卧,重心集中在腰腹处,是练腹肌和腰力的,席靳深一口气做多少个,她没问过,估计三百个上下。
席靳深做三百个不稀奇,他体魄精壮,二十岁出头那阵天天练,席迟徽强度这么大,出乎她意料。
怪不得,黎珍慧眼识人,笃定席迟徽文绉绉的胚子,其实武力值颇高,很能打。
海棠花凋零了一路,混在泥里,席迟徽走过那条狭窄的石板小道,“你会跳双人舞吗。”
沈汐捧着盆,“华尔兹吗?”
“不是。”他也比划手势,开口有几分晦涩,“裙子是闪亮的,搂着跳。”
她恍然大悟,“拉丁舞吧?”
席迟徽笑了一声,“好像是。”
“我没学,我爸爸保守,他不同意。”
他点头。
沈汐肩膀浮了一朵粉色的海棠,他迈开大步,抬手拂去。
贵妇人目睹这一幕,醍醐灌顶,“原来席家二公子心仪的女人是她。”
席迟徽彼时散发出一种成熟专一的人夫感。
与外界印象里,大刀阔斧开创“中央集权”商业新政的席总经理,那一派笑里藏刀,杀伐决断,完全判若两人。
眼眸温柔得溺出水。
保姆说,“老爷子和老太太催婚,张罗了那么多权富子弟,安意一个瞧不上,一心迷恋二公子,消瘦了一圈。”
方太太愁眉不展,“婆婆的身子不行了,熬不过夏天,安意是方家唯一的孙辈,她的婚姻是头等大事。”
“可是二公子不喜欢安意。。。”保姆打量沈汐,“这姑娘也没多漂亮,先生调查过,她继父不务正业,靠她母亲养活,勒索三公子一百万,她继父在赌场挥霍了上千万的聘礼,口口声声我女婿有钱,据说又欠下一屁股债,债主马上去中海集团讨账,咱们安意哪都比她强,论家世,这姑娘逊色了一大截呢。”
方太太同样不甘心,方家娇生惯养的名门贵女,输给普通家庭的女儿,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返回住院部,“席夫人在几楼?”
保姆掀开挡风的门帘子,“二楼高干病房,协和医院的专家24小时特护呢,三公子的面子大。”
纪席兰这时搀扶着席延章走出卫生间,“好些了吗,延章?”
他萎靡不振,“我一辈子强势,竟然有这一天。”
“您又不是瘫痪失禁了。”芳姐铺好被褥,“来不及下床而已。”
席延章坐下,“老二呢?”
纪席兰不乐意告诉他老二去洗衣裤了,老二孝顺,显得老三不孝,“在食堂吧,他饿了。”
她故意问芳姐,“文姬姐今天过来吗?”
芳姐摇头,“姚夫人在老宅补觉。”
纪席兰阴阳怪气,“文姬姐夜夜要睡美容觉的,她是美貌在,江山就在,那天早晨啊,她眼角长出一根细纹,风风火火下楼去保养。当时老二被免职,在老宅闭门反省,文姬姐想得开,老三要是不懂事啊,我气都气死了,她也五十多岁了,太不安分。”
席延章瞥了她一眼,纪席兰在他背后垫了个枕头,无意间暴露了那份股份转让书,她面色煞白,“你决定老二继承了?”
“基本定了。”
纪席兰翻着合同,“席璟有10%,老二有35%,那老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