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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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房。
李青来到桌前坐下,王远麻溜儿地倒上热茶。
“人呢?”李青顾不上喝茶。
“马上,马上。”王远点头哈腰,一回头谄媚神色尽去,摆出县太爷架子,“把那个金元宝带来。”
“是,大人。”
少顷,金元宝被带到近前。
“草民拜见大老爷,”金元宝生得细皮嫩肉,却给人一种没见过世面的憨直形象,他看也不看李青,跪下磕了个头,看向王远,“敢问大人,草民犯了何罪?”
“你犯了……”王远卡壳,清了清嗓子,“那个,本官旁边这位是钦差大人,问什么你答什么。”
“原来是钦差大人。”金元宝恍然,连忙又磕了个头,“拜见钦差老爷。”
李青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这人有点儿小聪明,但不多……
这种级别的人,李青甚至懒得动脑子,直接道:“内阁学士金幼孜,因涉嫌包庇走私罪,被打入了大牢。”
“啊?”
只一句话,就让金元宝大惊失色,乱了方寸。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强作镇定,“小民是和金大人沾亲带故,但可没参与走私买卖啊!”
“一派胡言。”李青还没说话,王远先火了,“事到临头,你还要狡辩吗,本官已经掌握了你走私的证据,还不如实招来。”
李青瞥了王远一眼,举杯抿了口茶,也没否定王远的话。
不料,金元宝压根没在怕,甚至还反将一军,“敢问老爷,证据何在?”
“你…动刑,动刑……!”王远气急败坏。
李青撇了撇嘴,这县令的水平也太低了吧?
哪怕只有拍马屁十分之一的水平,也不至于如此。
一旁的衙役上前,将金元宝摁倒在地,便要打板子。
“慢着。”金元宝忍着怒道,“知县大人,你可想好了?”
“本官……”王远噎了一下,哼道:“你走私瓷器的事儿,本官已查的七七八八,对于冥顽不灵的嫌犯,本官有打着问的权利。”
“草民还是那句话,罪证何在?”金元宝很硬气,“若真证据确凿,知县便是把草民活活打死,草民也认了,可若没有……他日草民定然一纸状告,告到京师。”
“你……”王远气得直哆嗦,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李青是看得明白,两人肯定存在着行贿受贿的勾当,只是谁也不敢捅破,更是明白金元宝上面有人,不止是金幼孜。
不过,这并不重要,不管这金元宝的后台多硬,都没他的后台硬。
李青放下茶杯,走到金元宝跟前蹲下,温和道:“本钦差喜欢敞亮人,你若老老实实配合,保你无恙,反之……”
声音略微转冷:“你能不能活着出去,就不一定了。”
“您虽是钦差老爷,但也不能罔顾大明律法。”金元宝嘴上恭敬,但依旧硬气,“草民无罪。”
李青嗤笑,抬手在他的领口扯了扯,剥开外面的布衣,露出精美的丝绸小衣,“大明律载有明文,
农户许穿紬纱绢布,商贾只许穿布,若农户家中有一人经商,同样不许穿紬纱;
这还不算犯罪?”
李青冷冷道,“洪武年间,有商人仅是鞋子上绣了图案,就被太祖剁了脚,你这一身绸缎,你说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