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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雨（第1页）

书房的门关着，看不清场景。听外面吵吵嚷嚷的情况，是大理寺的几个衙役努力劝阻着大声吆喝那个男人，但那人完全不听劝阻，不依不饶地想要进来。温卿卿倒是没多在意外面的闹剧。都是无关人，不管干什么都没必要往心里去。阿爹要走的事情弄的温卿卿心情不大好，但又知晓自己改变不了阿爹的想法，只好将注意力挪到案件上来。管不了阿爹走不走，但是案情到底如何却是可以探知的。温卿卿仔细地将书房内的残尸从头到脚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少一块，且尸块之间的缝合都非常平滑，她才满意的点点头。外头的闹剧被一个端方的男声叫停了，不知外面又说了些什么，书房的门忽然开了。一名身着红衣的男人笑得贼兮兮的，毫不避讳地将手圈在一身白衣的男子颈处，拖的白衣男子不得不稍微低着点头。从声音可以听出来，刚刚在外面吵吵嚷嚷的，是那名红衣男子。“杜明启你也不说早点来，害得我被拦在外边多丢人啊。”嘴上说着多丢人啊，实际那人脸上没有丝毫在意的样子。被叫做杜明启的白衣男子脸上稍显无奈，但也没有推开红衣男人，只是警告的喊了声红衣男人的名字。“霍之麟！”霍之麟收到警告，这才把手放了下来。就是放下来之前还不忘再拍了杜明启的屁股一下，换得杜明启一眼瞪视，这才笑嘻嘻的站直了身体。站直身体后，霍之麟的注意力就被温卿卿吸引了。眼前这个女孩没梳什么复杂的发髻，只是用一根银色的簪子绾起一半头发，但那一头乌发，柔韧有光泽，如上好的绸缎，最简单的发髻也自有自的美丽。乌黑的发衬着白的近乎透明的皮肤，再加上淡淡的樱色唇瓣，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苍白柔弱的美感。左眼下一点痣，为她添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气韵。按理说，这种长相应该是最标准的“病弱美人”，但是她身上那股子似竹若雪的清傲与疏离，又冲淡了她给人的病弱印象。好矛盾的美人。霍之麟打量温卿卿的同时，温卿卿也被热烈的红色吸引，目光落到了霍之麟身上。她的目光快速从霍之麟那被蓝色发冠松松盘起来，看起来有点乱的棕色头发上移开，移到男人愉悦眯起的浅棕色眼睛上。霍之麟的眼睛是标准的“狗狗眼”，平日里眼角略微下垂，瞧着乖乖巧巧的，这会一高兴，眼睛笑成了两道月牙，眼眸亮晶晶的。温卿卿莫名想到了很小的时候，邻居家养的那只大大的、金黄色的狗狗，每次它高兴起来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做坏事得逞的小狗。想摸。好歹还记得场合，温卿卿手指动了动，移开视线，压下了想伸手去摸霍之麟的头的冲动。温怀仁看到杜明启，拱手，恭敬地弯下腰行了一礼。“下官见过杜大人！”温卿卿跟着父亲一起行礼。杜明启的目光扫视了一圈，看完案发现场的环境，看摆在地上的尸体，最后落在了温怀仁身上。“如何？”“是我闺女验的尸，让她来说吧。”温怀仁看向温卿卿，温卿卿把刚刚得到的验尸结论重复了一遍。听完温卿卿的结论，杜明启略一思考，大概心里有数了。“现在是辰时二刻，也就是说，死者死亡时间大约是在一个时辰左右，那跑不远。”杜明启说着，招手叫来老李头，吩咐道：“我们的人分成三队，一队负责看守现场，一队以书房为中心散开进行排查，寻找凶器或凶手，务必查仔细，不要放过任何线索。”“三队的人去走访相关人员，调查一下死者平日的为人，问清楚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是！”老李头领命下去，带着兄弟们忙活起来了。等杜明启安排完案子上的事情，温怀仁“嘿嘿”一笑，上前一步对杜明启道：“杜大人，之前您答应我的事情……”“算数。”听到温怀仁现在说这个事情，杜明启不大高兴，“你做好交接，随时可以走。”“哎！”温怀仁背起自己的工具箱，轻轻拍了拍自家女儿的背，“我闺女的本事青出于蓝！大人尽管放心！”杜明启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小姑娘半晌，想到刚刚温卿卿的表现，妥协了。“但愿如此吧……”本来以为，再怎么样，温怀仁也会自己把闺女送去安置好再离开。万万没想到，温怀仁得了杜明启的话，直接提着自己的箱子走了，把温卿卿撇在这了。温卿卿表示毫不意外，自家阿爹也不是一天是这样了。霍之麟死活要跟着杜明启，温怀仁又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碎尸案还等着侦破……杜明启想了想，差人先把温卿卿送走，自己则带着霍之麟，令人抬着死者赵鸿运拼好的尸首回了大理寺。……巳时，风卷残云，乌云蔽日。温卿卿是被送到了杜家。到了杜家，温卿卿才知道，阿爹与杜明启说好的，是在阿爹走后，杜家要负责照顾她。温怀仁作为大理寺的仵作，辅助破了不少案子，得罪了不少人。他在的时候还好，他这一走，温卿卿是万不敢一个人住在家里的。温卿卿在杜府总管告诉她阿爹和杜家的约定的时候，她就想到这一点了。所以她对杜明启的安排丝毫不抗拒。杜家总管将温卿卿安置在空置的西苑后，留下伺候的丫鬟婆子，离开了。温卿卿打开西苑的窗子，看着天上越来越厚的乌云，眉头轻蹙。这天，怕是要下大雨啊……大雨一旦落下来，案发现场周围的所有痕迹恐怕都会在大雨的冲刷下消失啊……怕什么来什么，不多时，大雨倾盆而下。雨下来了的时候，老李头带着几个兄弟刚仔仔细细把鸿运绸缎庄翻了一遍。豆大的雨滴砸在人脸上，砸的人眼睛都睁不开。兄弟几个顶着大雨又往外找了百十米，还是一无所获。雨势越来越大，砸的人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没办法，老李头只好带着兄弟们回了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