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靳家时,他是个半自闭儿,不爱和人说话,只爱呆呆的守着摇篮,看她睡,看她哭,看她打哈欠,看她笑,看她伊伊呀呀学说话……
对的,他会一遍又一遍的教她发音。
璟欢叫的第一声妈妈,还是他教的。
等她爱上说话时,他就不断的哄她说话。
在同龄人当中,璟欢发音算是早的,这全得归功于他一有空就来和她说话的缘故。
寂寂的童年,不愿说话的童年,璟欢是他唯一的交流对象。
等她渐渐长大了,他就牵着她慢慢走,会背着她四处跑,会教她骑自行车。
在靳家和萧家所有认得的“家人”当中,他只和璟欢好,也只喜欢和璟欢说话。
因此,靳阿姨常数落靳恒远:“看看吧,长宁比你更像哥哥。哪有做哥哥的被妹妹尿了一身尿就后,就把妹妹扔下不管的?你这样,以后怎么做一个有责任心、有爱心的爸爸?”
恒远的确不太爱搭理小孩子。
璟欢是他妹妹,他是没办法,才会偶尔抱一抱她,哄一哄她,逗一逗她。要换作不是妹妹,他手指都不会碰一下。
恒远常说:小孩子,真是麻烦。简直就是魔鬼,哭起来就像是在脑子里装了一百只铃铛。
可他不一样,他非常的喜欢这个妹妹。
也可能是因为他以前有过一个妹妹,虽然才六岁,但他已经习惯了这样一重哥哥的身份,一早就知道要怎么照顾妹妹了。
而恒远呢,在这个家为我独尊已经十二年,忽冒出一个妹妹来,他难免有点无所适从。
更因为,靳姨说过的:要生了妹妹,就配他做媳妇儿。
他记父亲生前说过一句话,对妈妈说的:“媳妇儿就是娶回家疼的。”
璟欢是他媳妇儿,他当然得好好疼惜了,好好带她长大了。
所以,从小到大,他一直惯着她。
去娶亲的路上,靳长宁的思绪一直在翻腾,记起了很多过去的事,脑子里想着璟欢不知来了没有?
到了娶亲地头上,该行的礼节都行完了,在一阵欢呼声中,新郎也把新娘牵出了房。
也正是这个时候,身边也不是谁嘀咕了一句:
“那不是萧璟欢吗?哎哟,这小丫头现在都留起长头发了……感觉真是太不一样了啊……果然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了……以前是个野丫头,现在是个大美女了……”
靳长宁转过了头,终于看到她了。
一头波浪式的长发,一袭迷人的小礼服,正扶着新娘子的裙摆走出来,笑容灿烂极了。
是的,她来了,并且还做了伴娘,另一个伴娘是新娘子的妹妹韩润秀,两个女孩子在新娘子身后有说有笑,都那么的漂亮可爱。
站在那里,他忽然想入非非的暗自琢磨了起来:
若哪一天,她若能为他披上婚纱,那该有多美……
“靳长宁……”
韩润秀看到了他,水盈盈的大眼,跟着一亮,突然就提着裙摆冲他跑了过来。
靳长宁站正,冲她微微一笑,彬彬有礼的打了一记招呼:
“嗨,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你最近是不是很忙,我几次找你,你都不在上海?”
韩润秀的声音,很甜。
此刻那张脸,又是精心打扮过的:薄妆之下,女子的秀气和精致,深深就逼入了眼。
这是一个很靓丽的女孩子:青春正好,阳光灿烂的,美的很。
“嗯,最近出差比较多。很少在上海待着……你找我有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