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尚接过左相递来的眼神,笑眯眯地看向柳侯,出列道,“陛下,柳侯污蔑朝廷重臣,理当受罚!”
楚王真是好手段,帮他们弄清了账,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现在,轮到他们刘家投桃报李了。
按大夏律,凡是造谣污蔑三品以上重臣的,都要罢官免职。
柳侯这次肯定要倒霉。
要是太子不帮柳侯说话,无疑自断臂膀。
要是帮了,太子就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他手上监国的权力,说不定会被皇帝收回一些。
赫连辰苍安静听着,不发一语。他知道,刘尚高兴得还太早。以三弟的手段,必有后手。当然他不在乎这些。
因为,三弟今天必死无疑。
他看向赫连明睿,见人失魂落魄,心中有些愉快。
想必他还在为昨夜的事情困扰。
苏婉婉这把剑,已经深深扎进了他心里。
他要让把这剑扎得更深。
柳侯此时全无办法,又不能开口问赫连明睿。柳云笙见父亲困顿不已,赫连明睿又无动于衷,不得已狗急跳墙,出列道,“陛下,左相前几日私调洛水大营围困连云山,扒开洛渠,试图在山上害死太子殿下!其罪当诛!”
话一出,紫宸殿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本来表面上只是柳侯和左相的对决,现在柳侯的儿子公然把太子扯了进来,事情就大了。
柳侯真想把这儿子掐死。
左相的借口是剿匪,得了楚王亲批的,而楚王又请示过了皇上。他这么一说,不是在指责楚王和皇上要害死太子吗?
连太子都不打算说出这件事,这个儿子怎么突然愣头青了?小命不想要了吗?
那边站在人堆里的赫连韦真,听到“洛渠”两字激动了一下,但看到左相一脸坦然的样子,心又落了下去。三弟是微服出宫的,左相完全可以声称自己不知道太子在连云山上,从而逃脱罪责。
看来这招也整不死这老王八……真是可气!
听到柳云笙的指控,皇帝脸色一沉,“太子,怎么回事?”
赫连明睿没有回答,只是怔怔看着侧殿的方向,全然没有听见皇帝问话。
他看到了苏芷。
她跪在那里,带着面纱。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昨夜他冷静了一晚。把梳子扔进火盆的时候,他以为可以放下她。
她头发的清香留在梳子上,又沾到他手上。他反复洗手,却始终洗不掉。他不知道是手上真的残留着香味,还是心里念念不忘产生了错觉。
他苦笑了一下。
为什么非要记着这个女人?
她已经背叛他了。
他甚至能想象,她会如何对楚王言听计从,百依百顺。毕竟她的命捏在楚王手里。
他无法怪她,却又不能原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