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父子俩拉锯的时候,外头小厮冲了进来,“老爷,少爷,来客了。余家的那位小公子来找少爷了……”
许父一惊,随即高兴,“快,快,请进来。这可是贵客,我得亲自迎一迎。”走了两步,意识到不妥,转头一看儿子还愣在那,顿时恨铁不成钢,数落道:“你还杵那做什么?人家堂堂侯府公子,来登咱家的门,可见是还认你的,你还不赶紧把人迎进来。”
“哦,哦。”许家业这才回过神来,慌忙转身往外走,走得有些急了,险些绊倒,看得许父都恨不得替他。
“许家业!”
“余西洲!”
本来还心慌的许家业,顿时就不慌了。两个少年彼此打量着对方,然后都笑了。笑声里,陌生感渐渐消融,他们仿佛又变成了小小的孩童。
进了许家,自然要先拜见许家的长辈,无论是许父,还是许母和许奶奶,都对闻西洲赞不绝口。尤其是许父,对闻西洲热情极了,夸赞的话都不重样,恨不得夸出花来才好。
夸得许家业看向儿时小伙伴都不好意思了,而闻西洲从始至终都一副谦逊温和的模样。
“我爹人就那样,你别介意。”许家业有些尴尬的解释。
“无妨,许伯父很亲切。”也是一位好父亲。
两个人到了许家业的书房,坐定之后,许家业道:“我真没想到你会来看我。”他读书的书院也是有官家公子的,他们眼高于顶,向来不拿正眼瞧他这个商户之子。
“想当年我在官帽巷可是老大,打遍整条巷子无敌手的,尔等都是我的小弟,怎么,现在长大了就不认老大了?”
少年挑着眉,姿态狂狷。
许家业嘴唇抖动着,面色动容,“认!一日为老大,终生为老大!”这是他们儿时的童言。
“这还差不多。”闻西洲坐端正,“我听康夫子说你在城外的书院读书,那书院怎么样?”
“你去看过康夫子了?”许家业诧异,算起来康夫子才教了他一年,难得他还特意去看望。
闻西洲嗯了一声,“我去年便回京了,回来考试的。过年的时候我去看康夫子了,听他说你现在去了城外的白鹤书院。我爷爷住这边,我来过这边几回,可惜你都不在。”
许家业更诧异了,“你来我家找过我?”
闻西洲摇头,“书院什么时候休假,你什么时候回家,我家管家都知道。”顿了一下,他又道:“今天你回来的时候,我家有人看到了,要不然我怎么会来找你呢?”
许家业对上闻西洲坦然的眼眸,他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所以更加感动。
他不是无知的孩童了,他们早就云泥之别了,可余西洲还能这样惦记着他,这个老大,他一辈子都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