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财算不上,就是去海上钓鱼,船一不小心飘远了,就到海外转了一圈。”余枝也笑眯眯地……胡说八道,“这不才回来嘛,想起书铺还欠着我的银子,就过来要个账。李管事,你们不会昧了我的银子吧?”她盯着李管事,目光审视。
“那绝对不能。”李管事想到此人的神秘,心头一凛,义正词严地道:“我们昌隆书铺是最讲信用的了,怎么可能昧了合伙人的银子呢?早都给您准备好了,就是您一直没过来拿,我们东家昨儿还念叨起您呢,没想到您是去了海外,这海外跟咱们这……”
“那自然是不一样了,就说这人吧,咱们都是黑头发黑眼睛,他们是金发碧眼,那皮肤白得跟雪一样,还有一种黑人,全身上下除了牙齿黑得跟锅底似的。穿的衣裳也跟咱们不一样,这儿,这儿,还有这儿,全都露着。”
余枝在自个身上比划着,“人家习以为常,搁咱们这边就是伤风败俗了,楼子里的姑娘都不敢这样穿。
“那边的宝石、象牙、香料都可便宜了,咱们这边的丝绸瓷器和茶叶,在那边都是紧俏货,能卖出几十倍的高价……”
见余枝说的头头是道,神情一点都不作伪,真跟亲眼见过一样。李管事心里反而拿不准了,难道这人真去了海外?
他想起京城那家专卖海外东西的铺子,每样东西都珍奇昂贵,但一摆上来就被抢光了。像他们东家家里的那座自鸣钟,整整三万两银子,就这,还有东家的面子在里头。
真赚钱!
眼红的不少,但都知道是老王爷的产业,倒是没人敢伸手。
李管事心中一动,试探道:“既然海外的东西这般廉价,余画师就没带点回来?”
余枝下巴一抬,表情不屑,一副高人风范,“我带那玩意干啥?不能吃不能喝,还占地方。”并不,她可想造海船,扬帆出海,去挖金矿了。
“是,是,是,余画师您品性高洁,怎会如咱们一般沾染铜臭?”李管事笑着奉承着。
余枝斜了他一眼,“倒也不是,品性再高洁也得吃喝拉撒,我是很想带点东西回来,毕竟一转手就是几倍十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利润,这不是没本钱吗?”
余枝叹着气,说得跟真的一样,斜睨着李管事,“银子什么时候给我?”
李管事嘴角一抽,这位还真……一时之间他都找不到词儿来形容。
“现在就可以,您稍等?”
余枝眼神一闪,“不用请示你们东家吗?”
李管事笑,“不用,不用,这都是当初说好了的,您的那一半,咱一直都给您备着,就等着您来拿呢。老朽这就拿去!”
“不愧是京城第一书铺,大气,守信!”余枝竖起大拇指称赞。
李管事离开后,余枝看似垂着眸子喝茶,实则耳听八方,留意着整个书铺的动静。
李管事很快就回来了,把一个锦盒放在桌上,“这是三万两银票,您点点。”
余枝看了一眼,估摸了一下厚度,“不用,我信得过昌隆书铺。”顿了一下,半开玩笑地道:“这天底下敢赖我银子的还真没有。”
抄起锦盒就往外走,“走了,后会有期。”
李管事追到门外,却已不见了余枝的身影,他站在原地,紧抿着唇,神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