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喝了口水,这才道:“这王氏夫人回了娘家,王家几个兄弟带着人上张家兴师问罪,大郎君哪里受得了这个侮辱,同她家恶仆争执,结果被打成重伤。这一闹张家二郎君同王氏也过不下去了,便要休妻,可是王氏女哪里是能休得的?京兆尹判了两家和离,张家要归还王氏的嫁妆。王氏嫁入张家四年,先是逼走了何氏,后又不会经营,张家早就被她折腾的不成样子,她这一走,王家兄弟打点了公证人,带着人上张家哄抢了一番,张家老爷和老夫人还有大郎君没过两个月就被气死了。”
白氏并不说话,脸已经白了。
老嬷嬷又道:“所幸先生当日已经出阁,所以并没有受牵连,倒是张家二郎君,后来又聘了一个农户家的女儿,生了两儿两女,是以张家虽然败落了,倒也不曾绝后,就是日子艰难了些,张家二郎也没了仕途,只能给人抄书度日,生的儿女也都没什么出息。”
白氏冷汗都要下来了!
这……娶妻求淑女,王氏女如此剽悍,害的张家家破人亡。如今江如玉眼看着也是要聘一个河东狮,将来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正巧云多多又过来瞧她:“舅妈,您怎么愁眉苦脸的?”
白氏看了眼云多多,忙收起情绪,蔼声道:“没什么,只是有些烦心事罢了。”
云多多体贴道:“舅妈不要烦心了,方才我去看了灵慧,她已经好了,休息了几天,总算是肯好好吃东西了,她说过几天等王小姐回家了就跟我一道儿去上学了呢!”
白氏脸一白。
这是在自己家里,王小姐还没嫁过来呢,她的女儿就要避着不肯出门,还要等她走了才敢出门去上学!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多多啊,你今天瞧见王小姐了么?”白氏问。
云多多摇头:“没瞧见,听小丫鬟说是同她母亲去了寺庙烧香去了。”
“去寺庙烧香?”白氏愣了,“我怎么不知道!”
这客人要去烧香,竟然有不跟主人家的主妇说的,自己跑去了!也不叫人陪同!
云多多点头:“啊,舅妈你不知道?”
白氏今日忙着那么多事,怎么会知道这个!都没人跟她说一声!
她怒气冲冲命丫鬟去把伺候柳夫人和王小姐的人找来。
那四个丫鬟还没回来!
“刚刚打听了下,说是一大早的柳夫人突然要出去上香,当下就急匆匆的出去了,那几个丫鬟来不及禀报。”跑出去的丫鬟说,“如今还没回来呢。”
白氏气的头都要晕了:“这是什么道理,哪有这种事情,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回来!”
当即也顾不上云多多了,急匆匆又派了人过去找。
结果这一找不要紧,柳夫人带着女儿跑别人家里住去了!
原来王刺史到这清水县来,这几日都是由江三郎和江如玉陪同,四处游玩,拜访名士,玩的是不亦乐乎,这三个男人也不怎么回来。
柳夫人呢又看不上江家,出去上香就在寺庙里又遇上了县令家的夫人和小姐!那是一见如故,聊得十分投机。
王小姐生的貌美如花,性子活泼娇俏,县令夫人是喜欢的不得了,她家里还有个十几岁的小郎君没有说人,听说在这是敏州刺史的女儿,那是久旱逢甘霖,百般奉承。
然后就把人给迎了回去……
白氏气的手抖,当下就带着人跑去了江家老夫人那里。
老夫人听她禀报,也是愣了:“竟有这等事?柳夫人莫非不知道她女儿已经许了我家的小郎君?”
白氏冷笑:“她眼高于顶,看不上咱家的小郎君,想要悔婚哩,咱们家巴巴的上赶着送去郎君,她倒好,跑去了县令家里,只放回了咱们家送去伺候的丫鬟,招呼都不打一个。”
老夫人一时间茫然了,却也不肯接受现实的道:“或许是因为跟县令夫人一见如故,所以才会这样?过几日她就带着女儿回来了。”
“老夫人!这刺史大人总共也就在清水县逗留七日,她还要过几日回来?”白氏咬牙道,“这婚事,媳妇瞧着是做不成了,咱们家如玉也不差,不必配这悍妇!”
“住口!”江老夫人呵斥道,“你懂什么,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有王刺史在前头,她们母女再是不喜欢如玉,还能怎么着?”
白氏:“……”
就在这时候,传来了云多多和江灵慧凄厉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