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宜听到了云多多的话,先是羞怯的回头看了杜郎君一眼,那郎君还傻站在原地,见安宜看过来,连忙冲她憨厚一笑。
也许是郎君笑的太傻气,竟影响了安宜。
实在搞不懂杜郎君的脑回路,当着这么多的面,对着她笑,真是不顾礼义廉耻,没皮没脸极了,安宜在心中甜蜜的想着,然后回过头,满面通红的看着云多多,羞答答的点了点头。
“学生知道先生关心我。”安宜低着头,不敢看云多多,“我家里情况先生是知道的,不说现在父母双亡,家中更是一贫如洗,如今爹爹尸骨未寒,安宜还要挑个时日,将他安葬,也算尽尽最后的孝道了。”
“再说,爹爹在世时,一直到处说安宜是个不孝女。我不比先生,我一身皆是伤痕,是一个丑陋的人,我这样的女子如何嫁的出去,如今杜郎不弃,安宜,安宜还有什么可嫌弃的。”当着云多多的面,安宜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很快将心底话和盘托出。
“安宜,”云多多听出了安宜的想法,摸了摸学生的头,体贴道,“先生尊重你的选择,如果哪一天,那个杜什么的对你不好,你可一定要对先生说。你没有父母,先生这里就是你的娘家,永远都会为你做主。”
云多多一番真挚的话,安宜听的泪流满面。
许久,安宜起身跪在了云多多面前,朝她行了一个叩拜大礼道:“先生大恩,没齿难忘!”
云多多连忙将她扶起,走到了杜衙役面前,开口问道:“我是安宜的先生,这里没有外人,安姑娘刚刚对我提起了你,她虽对你有意,但我这做先生的不放心,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你,你敢回答吗?”
傻大个杜衙役完全没听完云多多的话,只听到了她说安姑娘对他有意。于是,头脑简单的衙役瞬间丢了自己的智商,开始在崔婆婆门口大喊大叫起来。
满脑子都是鲜花灿烂的人,模糊的听到云多多还在说什么。
丢了智商的人完全不知道现代社会有一种叫着丈母娘的恐惧,他只知道,云多多是安姑娘的先生,先生要尊重的,可是不知道先生说了什么,怎么办?
杜衙役纠结的拧起了眉头,生怕给云先生留下不好的印象,只好糊弄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
云多多狐疑的看了眼这点头如捣蒜的傻大个,捂着脸问道:“你叫什么?家中如何?如今做什么活,月俸多少?”
一连串的问题砸到了杜衙役的头上。
听到云多多问题,下线的懒洋洋没忍住,又上线偷偷的吐槽道:“宿主,你这怕不是要查户口吧!”
“我就是查户口了,你一个系统还能管的着。”云多多在脑海中想象把这破系统一脚踢远,远到让她看不到。
系统无奈的看了看云多多,感慨道:“有人宠着的女人,惹不起,惹不起!”
云多多决定不理它,继续摆出丈母娘的姿态看向了杜衙役,完全忘记了她自己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姑娘。
杜衙役摸了摸头脑,老实巴巴的交代了:“先生,我叫杜林,是江州本地人。家中有三口人,我母亲去的早,只给爹爹留下了一儿一女。我是长子,爹爹是个猎户,我随爹爹,小的时候就喜欢卖力气。后来,村中人都知道,杜家有一个长子力气大。然后,经过熟人推荐,我被太守看中,当了衙役,平时负责巡逻和护卫太守府的安全。月钱约莫有一两银子,养一家老小应该没什么问题。”
云多多听完杜林的话,倒也很满意。
“嗯,是个老实孩子。不过,你是怎么看上安宜的?”云多多继续追问道。
杜林一听,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偷偷看了一眼安宜,见心上人羞红的脸,心中更欢喜了几分,回答道:“其实,这是我早就知道安姑娘了。”
“以前,安姑娘瘦瘦弱弱的,但生的清秀,就住在我们那条的街的街尾。我有时候巡逻就经常看到她,不过碍于礼节不敢和她打招呼。后来,听说她家的情况,更是同情安姑娘,我还曾经去安家找过她,不过没见到她本人,就见到了她爹爹。”杜林看着安宜,将前因后果慢慢道来。
“我其实很想问问安姑娘怎么了,但她爹是个不讲理的人,尤其喝醉了,就开始胡搅蛮缠起来,我见到她爹如此,也就把对安姑娘的心思歇了。我担心,安姑娘会和爹一样。”杜林继续说着,“到后来,我不再关注安家,因为我爹感染了风寒,我休假回去照顾爹爹。没想到,这不到一月的功夫,安家的事情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杜林提到安家,也是叹息了一声,继续说着:“那时,我爹在病榻上知道了我曾经的心思,对我说,安姑娘如何他不管,只是这大街小巷都说她是不孝女,咱家不算富贵,怎么也要找一个贤惠的回来。”
安宜听到这里,突然紧张的绞起了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