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仆们浑身一抖,连忙磕头:“魔君大人饶命!都是喻久和洺攸近宠指使奴等做的,他们嫉恨侍君获了恩宠,所以对他痛下杀手……”
洺攸在惊慌的同时,立即选择把事情推到半昏迷状态的喻久身上:“奴是一时被喻久蛊惑,才跟着他一起找侍君的麻烦,奴也是被牵连的!”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可是很快就发现魔君周围除了他们的声音,简直安静得要命,于是赶忙闭了嘴,心中升起浓浓的绝望。
藤衣还伏在地上,身上冷极了,但都比不得他心里的冷。
苏遥的手落到他肩上,微哑的嗓音里带着丝丝的无奈:“你如今是侍君,没必要自称奴了。”
她没说让他起来,但无形的魔气扶起了他,将他身上所有的雪扑落。
藤衣顺势站起了身,抬眼看她,撞进她仍旧冰冷的眼眸,那眼底不含一丝感情,只剩表面上一层虚伪的关心。
她忽然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精致的眉眼间笼上心疼之色:“真冰啊,这些个奴才和近宠,真的是该死,你说是吗?”
“是。”藤衣手指微蜷,心里不自主地柔和下来。
她温热柔软的唇轻轻抵在他手指边,撩起眼睑,眼里有着深深的疼惜。
她将他的手握在手里,另一只手翻开,一团深紫色的魔气凝聚成一柄匕首。
她将匕首放在他手里,眼眸微微弯起,笑容和语气带着疼溺之意:“他们想杀你,你就去杀了他们,去吧,就当着本君的面,如果你的表现让本君满意,今夜就还是你侍寝。”
左右护法皆是心头一惊。
魔君的性子似乎越发阴晴不定捉摸不透了。
放在以往,她会把在场闹出烦心事的魔族全杀了,而不是像今天这样……
藤衣握紧匕首,看着她的眼睛,心里被升腾起的渴望占据,他认真道:“是。”
说罢,他转身朝洺攸走去。
洺攸大惊,连忙后退,还不忘向苏遥求饶,可他才说一声,就被藤衣扣住衣领,匕首划开他的脖子。
由苏遥的魔气凝聚而出的武器,带着极强的杀戮之气,稍稍一碰,动脉整根被划断,加上藤衣毫不留情的力道,洺攸几乎是立刻断气的。
闹事的魔族全部没命之后,满地都是鲜血,苏遥半阖着眼眸,长长的眼睫微微一低,带上笑意时,令人觉得她此刻温柔到了极点。
她向藤衣伸出手,后者走到她面前,把手交给她。
他的手上没有沾到一滴血,她爱怜地亲了亲,毫不吝啬地夸赞道:“真懂事,本君中意。”
或许是虚情假意和哄骗般说出的一句中意,可这不妨碍藤衣变得欢喜的心绪。
就算是假的也好,至少也是有一点点在乎他的。
苏遥牵着他的手,对身后所有跟随的随从道:“你们留在原地,莫要跟过来。”
她牵着藤衣的手走进偌大的后院。
被大雪牢牢压住的凉亭屋檐下,她捏住藤衣的下巴,倾身吻在他的脸颊,带着一丝凉薄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