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萧亦衡锐利的眸光里再次喷出火焰:“怎么还不醒?”
“皇上,皇后娘娘本就非‘常’体,您是知道的,如今又被五步蛇咬伤,能保性命已然是奇迹。”胡鹤唯想说,皇后娘娘的奇迹早不止这一次了,可他哪敢。
不说,这话萧亦衡也明白,也就因为明白,那团怎么都无法熄灭的火才更加难以发泄:“以沫呢?如此不知护主的奴才,给朕杖毙!”
迷迷糊糊中的梦轻就听到这一句,本能溢出口:“不要!”
“瑜儿……瑜儿你怎么样?”
梦轻吃力的睁开眼,少腹中像埋了个火炭,一阵一阵的发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的体内郁郁不得。
房间里烛火与浅淡的晨光交织在一起,她撑起眼皮,看向那个虚伪的男人:“以沫呢?你把以沫怎么了?”
萧亦衡坐下,将人抱在怀里,紧紧地,“你身体虚弱,别为不相干的操心。”
梦轻此刻没有多少力气挣脱他,但声音透着冰冷:“皇上是想连我身边最后一个忠于自己的人都铲除了吗?”
萧亦衡身形微僵,又随即恢复自然:“既然皇后舍不得处置那个丫头,朕饶了她便是,何必动怒呢?”
站在远处的潘荣喜赶紧叫外面的人停手,心里将皇上对皇后娘娘的纵容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以沫哭着奔进来,连皇上也顾不得直冲到梦轻面前:“娘娘,您没事了?您真的没事了吗?”她不过就是一个贱奴,有什么资格让皇后娘娘为她挡住毒蛇的攻击。
“你怎么样?你的伤要紧吗?”梦轻抓着她的手,凉的湛骨。
“奴婢没事,奴婢好好的,就是……就是……”
忍着抽泣,她从怀里将全身黑紫的青青拿了出来,“奴婢对不起娘娘,青青它……死了,呜呜……”
梦轻记得昏迷前小东西给他汲毒,抓过那小东西,看着它蜷缩一团的身体,冰冰凉凉的躺在自己的掌心,她不信,它有灵力,怎么可能轻易死了?
见她为一个小东西伤心,萧亦衡再次将她搂紧:“若是喜欢,朕回头再叫人寻一个给你。”
怀中却传来一声轻嗤,寒冷如冰:“在皇上的心里,一切是否都可替代?譬如臣妾?”
他松开她,望着这双眼,曾经总是那么深情款款的看着自己,却无比讨厌,而此时,陌生,冰冷,却让他有着想要征服的野心。
他忽然起身,身为帝王岂能被一个女子牵着自己的心。
起身,将她扔在床榻上,高高在上的开口:“这不该是你对朕说话的态度,请记住你的身份。”
梦轻起身便朝外走,手却再次被拉住:“你要做什么?”
她回眸,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没有丝毫的畏惧:“找回我的身份,如今不过阶下囚一名,怎敢玷污了龙床。”
她在赌,赌这个男人的恻隐之心。
果然,萧亦衡听了那双浩瀚的眼眸里撑起的威严再次崩裂:“朕……不是这个意思。”
梦轻收起刚才的锋芒,唇边牵起一抹苦涩:“是不是的,不重要了,臣妾本就是个已死之人,或许那日不该从棺材里爬出来,一切也将消失在这座皇城之中。”
萧亦衡心中蓦地一痛,她在怨自己?
想着,若没有那日御花园里的相遇,若没有她在冷宫里嚣张的语气,还有她口口声声不让自己上前,害怕蒙上秽乱宫闱的罪名,他甚至不清楚,原来除了那冰冷的宝座,这世间也会有一丝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