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出门寻吃食时候,你还能走神。”他一开口明显带着调笑跟戏谑,倒是跟他素来在外人面前的冷峻形象相差甚远。
许楚眨了眨眼,笑道:“也非是走神,不过是琢磨稍后该如何多吃一些,好让公子多破费些。”
萧清朗似笑非笑,见她故意于自己对视,想要尽可能的表现出真诚模样,不由摇头道:“怎么觉得本公子将你带在身边亏了啊。”
他说着话时候,曾经初见时的凌厉气势已经丝毫不剩了,余下的多也是柔和跟笑意。
许楚见他这么说,连连摇头否认,“公子,这桩买卖可是我赔了才是。以前我若是接些私活,那还能攒些私房钱,如今跟在您身边既然没月钱,也没打赏,甚至连外快都没了。如此算起来,可不是我亏了?”
“你这是在变着法的提醒我,你荷包中还私房钱?”萧清朗负着手,扬起眉头嘴角噙笑道,“那今日的牛杂汤,你请就是了。”
许楚一听,下意识的捂住荷包,然后对着已经走远几步的萧清朗道:“我这是变着法的提醒你,该给我发月钱了啊。。。。。。”
然而回应她的,就只有魏广抿着嘴憋着笑的幸灾乐祸表情。
“身为公子身边的人,咱要学会视金钱为粪土。。。。。。一会儿你魏大哥的饭钱,你索性也一并结了吧。”
许楚刚要抗议,就听到前面那素来沉稳泰然,让人感觉浑身都是龙章凤姿犹如朗朗明月般清明的矜贵公子哥,远远发出一阵爽朗笑声。很显然,他是认可了魏广的话的。
无奈的许楚只能撇撇嘴,一边惦记着荷包,一边想着就当是答谢那位爷给自己按揉落枕的脖子,还有免费给的药膏之情了。
没人看的到,暗中跟随的魏延几人此时差点惊掉的下巴,也没人知道魏延已经想要暗搓搓的跟留守在京城王府中的兄弟分享这件大事儿。自家王爷,春心荡漾不算,居然还在外大笑出声了。。。。。。
不过一想到王爷那意味不明的笑,他心里就一个激灵,然后俯身继续藏匿在房檐之下,犹如瓦片般一动不动。
到了牛杂店时候,店里已经开始上人了,就只是瞧着这还没到饭点的热闹劲儿,就不难想到稍后到了晌午时,店里人满为患的场面。
因着冬日的牛杂汤驱寒,且这家的味道极好负有盛名。所以在年前时候,无论是归乡的还是来置办年货的人家,多会来此落脚开荤,或是捎带一些带回家过年所用。
而且相比于别的店家,本店给的分量极大,若是遇上农家百姓,东家还会让伙计多舀一勺汤添上。可莫要觉得这是小恩小惠,要知道牛杂汤里,汤才是最重要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无论贫富人家,都很推崇此店。当然,其口味跟用料自然是是一等一的好。
在熙熙攘攘之间,许楚瞧着那个仪态堂堂白龙鱼服的靖安王,就跟走过长廊抄手般稳稳当当的自人群穿过,没有丝毫凌乱跟拥挤感。就好像,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给他让路似的。
然而还没等她感叹一句“怕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也不过如此”,就感到自己被撞了好几下,眼看着歪歪斜斜的自个,就要被人挤的难以跟紧萧清朗了。她才有些后悔,怎得就被萧清朗那厮轻松走过人群的假象给蒙蔽了呢?
“还不跟紧。”就在她心中哀嚎时候,突然就被人攥住了手腕。她倏然抬头,正迎上一双漆黑带着点点温柔的眼睛。
许楚也说不清自己此时的感觉,就好像已经沉溺那温柔之中了一般,又好似整颗心都安稳下来了。她呆呆的看着萧清朗,而后将视线落在自己越发滚烫的手腕上,骨节分明的大手,就如同他本人一般让人赏心悦目。
第一次,她没有羞涩的抽开手,而是任凭萧清朗牵着自己向前。
牛杂店后院有雅间,萧清朗并不担心银钱问题,所以早就让魏广跟伙计定好了。眼下三人静默着跟着伙计入了雅间,而后不知该把眼神放到哪的魏广,麻溜儿说道:“属下在门外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