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极有可能精通祝由术。。。。。。”许楚心里一骇,“那岂不是说,他极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教了顺子使用祝由术之人?可是,若是这样的话,市井话本中所谓的承宗皇帝专宠恭顺皇后之事,也极有可能是。。。。。。因为祝由术之故?”
萧清朗深邃的眼眸略带沉重,脸色未沉道:“并不是没有可能。”
“襄阳侯府跟英国公府,到底想干什么?”许楚沉默片刻,担忧不安的咬唇道,“不对,不是襄阳侯府。。。。。。”
应该是英国公府,当年襄阳侯突然辞去朝中事务,一心归隐,未必不是发觉了其中的不妥。
如果这样看起来,那。。。。。。襄阳后的去世,还有老英国公一家十几口人死于非命的事情,就有的猜测了。
要是说意外,不如说更像是别灭口的好。
萧清朗深深的看了许楚一眼,若有所思道:“蹊跷之处,何止这一处?”
“待到身为太子妃的恭顺皇后怀有上先帝之时,襄阳侯突然猝死。且其身边还有奴仆与侍卫几十人,在襄阳侯府的庄子上全都被杀。当时三法司验尸,发现尸体皆是被人用弯刀抹脖的,手法跟狠厉程度,与北疆蛮夷如出一辙。加上当时京城的确出现了一群身着北疆蛮夷服饰的人,被三法司合力捉拿以后,供认了与肃王勾结谋害襄阳侯并将襄阳侯府灭门的罪行。”
“圣祖爷心痛难忍,病情越发的重了。而太子与太子妃领圣命去吊唁,太子妃悲痛不已,险些小产。这之后,本就没了权势的襄阳侯府,也渐渐消失在世人眼中。”
她说完,就对上了萧清朗了然的表情,当即心里一沉,错愕道:“竟然这么巧合,也是北疆蛮夷所为?那岂不是,与老英国公萧荣雄一样了?只是,襄阳侯之死在前,老英国公之死在后。。。。。。”
“是,不过襄阳侯死的时候,恰在圣祖爷病重弥留之际,加上当时肃王与太子争斗正在水深火热之时,加上为防着朝中人心涣散,也防着北疆那边得了消息趁虚而入,所以北疆蛮夷之事就被瞒了下来。”
这个说法,许楚倒是理解。毕竟,皇权更迭之时,最忌讳内忧外乱了。
许楚心里虽然有所猜测,可是还是下意识的还是有问了一句,“既然恭顺皇后与老英国公夫人都出自襄阳侯府,那为何襄阳侯府没落之后,承宗皇帝与恭顺皇后宁可提携英国公,也不提携襄阳侯府?”
在她看来,就算襄阳侯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可襄阳后已死,她们大可随意行事。古人之所以有那么多联姻的,除了少部分的感情因素之外,大多时候一场联姻多半都是两个家族衡量彼此利益的筹码。
所以,恭顺皇后宁可眼睁睁的看着襄阳侯府空有其表,毫无权势,也不伸手拉一把使之成为自己的靠山,这实在让许楚有些费解。
萧清朗目光漆黑的淡淡看了许楚一眼,挑眉讥讽一笑,“襄阳侯府曾有立国之功勋,只是传承下来之时,各代帝王都会忌惮其手中滔天的权势,所以不约而同的将其削弱。到承宗皇帝之时,襄阳侯府也就只剩下两名女儿,甚至连庶子都不曾有一个。再加上襄阳侯当时一心归隐山野,丝毫不留恋权利荣华,所以纵然承宗皇帝自然就顺势而为了。”
“他既要一心宠爱恭顺皇后,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后外家做大。要知道,大周之所以能立朝,皆是因为熙朝外戚专权,继而民不聊生,这样才给了圣祖揭竿而起的机会。”
更何况,没有襄阳侯的侯府,早就成不了气候了。其府上的女眷,只管放任自流,总归有一日都会归西。
这是帝王之心,需要的时候许给滔天的富贵,甚至可与出生入死的将士称兄道弟。可一旦地位稳固,那些曾与自己浴血奋战,又得了自己承诺的兄弟,就会成为酣睡在自己榻侧的猛虎。就算不能除掉,也要将其利齿拔掉。。。。。。
“小楚要知道,就算那王阳明精通祝由术,可是没有药物的辅助他也极难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控制帝王。更何况,当时他年纪尚且不足十六,纵然有些能耐,在帝王三五天就要宣御医探脉检查的情况下,也难做到随心所欲。”
帝王总归是帝王,就算有可能着道,也不会真的成了一介宦官跟皇后的傀儡。顶多他所用的祝由术,是让承宗皇帝到了皇后宫中之时,更加舒心一些罢了。
又或者,在承宗皇帝有心结之时,更倾向于倾听跟信任恭顺皇后。
许楚极力忽略掉萧清朗嘴边的不屑,毕竟她对什么帝王权术并不感兴趣,“那后来呢?”
萧清朗见许楚听的兴致勃勃,便将自己心中的猜疑压下,继续开口说道:“再后来,老英国公一家遭难,府上但凡亲近之人皆在那次意外之中殒命。而王阳明,也渐渐被恭顺皇后厌弃,最后自请到冷宫看管一些疯老的嫔妃。多年之后他孤老在后宫,待到宫人发现其尸体之时,那尸体早已腐臭。”
这件事因为事关恭顺皇后,且那王阳明一生并无错处,所以在内廷为其收敛过尸体并争得恭顺皇后首肯之后,便以总管太监的身份为其留了卷宗。也算是,为他的一生,留下了些许痕迹。
许楚听萧清朗讲完这些内情,不禁感慨道:“当真是最无情便是帝王家了。那王明阳,怎么说也护了恭顺皇后多年,若说他是为恭顺皇后而去了根,那也是谈得上的。却没想到,最后竟然落得那般凄凉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