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当今,也不是当今后宫中的任何一位嫔妃,唯一的可能就是先帝或是承宗皇帝。
承宗皇帝一生,并未有过服用丹药的记载,也不曾重用过道教之人。而若是先帝的话,那必然也是在其堂而皇之在宫中炼丹之前。。。。。。
许楚眯眼,越想越觉得百思不得其解。因为思绪太过繁杂,她索性暂且压下心里的种种疑虑,继续查看起来。
因为三间密室平常无奇,使得刘明德跟魏广面面相觑。不过他们二人见许楚不断的在一堆破烂的被褥衣物中翻找,也只能将心中的疑惑压下,静静看着。
片刻之后,萧清朗眉宇一动,对许楚说道:“果真是监牢之中的人。”
许楚提着手中隐约还能看到一个“囚”字的衣服,心里惊疑道:“竟然真的是囚徒,而且这囚服应该是先帝年间的,其上还有宣文二字。另外,如果那枚鱼符是工部官员所有的,应该也有迹可查,继而推断是什么时候发生的这般惨案。”
萧清朗对这话不置可否,沉吟一瞬后,摇头说道:“先查看完别的密室跟余下的密道再做推论。”
从一开始,这件案子就一环套一环,所以若在他们刚有推测的时候就乍生波澜,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许楚明白萧清朗的意思,只能先将心中的疑惑压下去。一边深思,一边随着萧清朗往左手边的密室而去。
左手旁的密室,乍一看也是铁门,可仔细探看其上却有若干暗纹盘桓在铁门之上。那暗纹甚是复杂,不过却并不让人感到突兀可怖,纵然没有琳琅色泽却也有一种古朴大气之感。
萧清朗伸手摸索向铁门之上的暗纹,面色凝重道:“是梅花,如果我没有想错,这应该是承宗皇帝年间工部匠人最喜爱用的铸造工艺。将铁门之上熔去梅花纹路,而后添入参杂了金银水的铁水灌入纹路之中,最后打造成毫无破绽的梅花暗纹。后来因那工艺太过浪费,华而不实,与当今提倡节俭背道而驰,所以渐渐就被匠人舍弃不再使用了。现如今,还清楚这等工艺的匠人,只怕就剩工部退下去安享晚年的几位老匠人了。”
他的话音一落,许楚就看向了余下两面铁门,见其上果然隐约有梅花纹路流动。或许是因为那纹路中掺杂了金银水,以至于在微弱的琉璃灯照耀之下,也微微泛着光泽。
“可是,为何右边的铁门之上毫无纹路?偏生左边的,如此费心劳力?”
如果是工部御用的技艺,且是出自承宗皇帝年间,那岂不是说这密室最早是出现在那个时候的?
左边是承宗皇帝年间的所建,右边则有先帝也就是宣文年间的痕迹。那岂不是说,两代皇帝,都曾暗中在此做过隐秘之事?
假使真的是这样,那先帝是何时知道密道之事的,又是何时在里面重新修建或是修整过的?他目的何在,又为何将这空置了许久的宫殿,赐给了淑妃娘娘居住?
淑妃娘娘是否知道这里的密道,若是不知道,那当年藏身在此的英国公夫人又是怎么回事?
倘若淑妃娘娘知道密道之事,且清楚其中曲折,那她最后的结局是否与这个有关?
没等许楚想明白,萧清朗已经伸手将那铁门推开。
屋内的场景只是瞬间就展露在众人眼前,继而引得众人发出一声惊叹。
这间密室,相较于之前他们查看过的那三间,实在足以说是富丽堂皇。里面完全是一个浓缩版的小宫殿,金丝镂空香炉,沉香木雕刻的拔步床,还有盘桓着龙形纹路的案桌跟座椅。甚至,那案桌之上还放置着满是灰尘的珐琅釉花瓶。
萧清朗扫过屋内的情形,略作思忖后迈步而入。
他径直走向拔步床,在看到床榻之上的被面之时,他的眼眸一沉,低声说道:“是历代帝后锦被专用的定州缂丝被面,其上隐约可见龙凤图案,应该是。。。。。。”
他的话并未说完,而是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忽然伸手将那拔步床之上有些看不出原本色泽的锦被掀开。
一阵尘土飞扬之后,一具早已化作白骨的完整尸骨显露在了众人眼前。
正探头看过来的刘德明正对上那空洞洞的骷髅头,当时双腿一软就往魏广身上栽去。
“这这这。。。。。。”他欲哭无泪的伸手颤抖的指着被萧清朗掀开的锦被,哆哆嗦嗦道,“怎么会有一具尸骨盖着帝后所用的锦绣被之下?”
萧清朗却不看他一眼,也不做任何解释,而是直接看向许楚肃声道:“小楚,帮我验看这具骸骨。”顿了顿,他又刻意补充道,“尤其要验看其右腿处,是否有过骨折痕迹。”
阴森肃穆的密室之内,因突然出现的白骨越发的可怖瘆人。就在萧清朗话音落下之后,整个密室之内就陷入了一种死寂冷清的氛围,让人越发感到压抑。
许楚不知道他为何有此一说,可刘德明跟魏广却是神情倏然凝重起来。难道王爷是怀疑。。。。。。
他们二人不敢深想,齐齐深吸一口气,再不敢有所动作。就连刚刚还十分惊慌的刘德明,此时也哑然不动,就连呼吸也特意放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