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托盘之中,却放着一根玉萧,却是战国之时的乐器,懂行的人都知道,这是昔日巴蜀之国的宫廷之物,巴国蜀国,先后被秦国所灭,秦国占据了巴蜀之国的千里沃野,方才能够积聚力量,统一天下;第三个托盘当中,却放着一个纯黄金打造的棋盘,正是前几日,在密林深处,伏击孔苏等人的六大杀手中的一个,西夏四怪当中的老二严正明手中的兵器,现在已经被金鳞盟的工匠高手修饰一新,当成了孔苏送人的物件;第四个托盘当中,却只有一个红纸包成的红包,简简单单,里面的东西,却是人人都懂的,银票,现在唯一不知道,只是这些银票的数值而已。
“前辈,你贵为后宫总管,却风尘仆仆,来到我这荒郊野外,晚辈实在过意不去,些小礼物,自然不敢扰了您的法眼,您就拿着赏人吧。”孔苏微笑道。
“孔帮主如此客气,让老奴实在受之有愧。”高国忠微笑道,眼光却在这些礼物上流转,当他看到那一个黄金棋盘的时候,眼神当中分明闪过了些什么……
孔苏紧紧盯住他的所有表情,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高国忠一定是认得这个棋盘的,那么,他为什么会认得这个棋盘呢?是不是他也认识这棋盘的主人呢?他与西夏四怪,到底是什么关系?谋杀自己的幕后主使,真的像表面上看的那样简单,就真的是蜀城的蜀王府吗?
孔苏忽然觉得,现在的故事,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金鳞盟正堂之内,孔苏和高国忠,正在东拉西扯的聊一些废话,高国忠收了他的礼物,却未必懂得孔苏的真正意思,但孔苏并不着急呢,有些东西,需要受礼的一方,慢慢的领悟。
“放下,我让你放下。”院子里忽然传来人们七嘴八舌的怒吼。
听到院子里突然爆发的怒吼,宋知白已经展动身形,飞掠到了院子当中。
孔苏和高国忠,对视一眼,也都起身,跟着来到了院子当中。
院子里,金鳞盟的众多头领,还有高国忠的手下们,此刻竟然都已经拔刀相向,虎视眈眈。
“这是怎么回事?”孔苏脸色一沉,冷冷说道。
“禀告帮主。”杨锋出列,单腿跪地道:“这四位先生,不知为什么,忽然要挪动我们的四个旗座,我们不满,方才引发了口角。”
他指了指金鳞盟大院子当中的四个硕大的旗座,每个旗座,都插着一杆铁杆大旗,而旗座本身,都是纯石材的,两种重量相加,至少有五百斤重。
孔苏便笑道:“不知四位大人,挪动这几个旗座,到底是什么意思?在下请教了。”
他说的十分客气,虽然他已经看了出来,这四个怪物,肯定是受了高国忠的指使,来这里挑事儿了。
“哼,果然是新成立的帮会,到底没见过世面,还不懂规矩呢。”只听一人冷笑道,正是高国忠身边的大力士之一。
四个大力士,闻声大笑,然然将满场的武林高手,视为无物。
此言一出,金鳞盟众人,勃然变色。
宋知白微笑道:“四位大人,给个说法?”
“你想听?”那壮汉冷笑道,他的肌肉都随着他的说话而上下颤抖,也真不知道如此强劲的肌肉,是怎么练出来的。
“在下愿意聆听赐教。”宋知白微笑道:“所谓三人行必有吾师,更何况几位大人都是高公公身边的要人,自然一定是会有高论的。”
“哼,高论就不敢当,可是你们现在为朝廷做事,而不是你们以往的江湖斗殴,所以起码的规矩,要懂。”为首的大力士竟然像教导学生一样对宋知白说话,如此趾高气昂,说白了就是狗仗人势,并没有将金鳞盟放在眼里。
这些人的目的,也正是要让金鳞盟像狗一样的顺从,可惜他们错了,从孔苏成立金鳞盟的第一天开始,就没打算要做狗。
“是何规矩,请大人赐教。”宋知白脸上带着微笑,眼神当中却满满都是鄙夷不屑,此时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像孔苏。
孔苏心中苦笑,满江湖都说自己是一个翻版的李卓然,现在的宋知白,怎么看怎么像一个翻版的孔苏,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只是这更新换代的速度,也忒快了点儿吧?
大力士的首领微笑道:“你们没接受过圣旨,所谓不知者不为罪,我们也就不跟你计较了,你们不知道,传圣旨的公公和仪仗队,从来是到了地方传旨意之后,不走回头路的。
这是规矩,代表着朝廷的圣旨令出必行,绝无丝毫反转的可能,所以我们需要在你们的院子里转一个圈,才能调整过队伍来。
这几个旗座挡路,自然要搬到一边去的,你们又何必如此大惊小怪?-寻常的大臣家里,我们连影门墙都拆过的。”
“既如此,那就悉听尊便了。”宋知白微笑道:“来人,帮助几位大人挪开旗座。”
“不必。”大力士忽然笑道:“区区几个旗座,我们兄弟轻松就能摆平。”
他一摆手,四个大力士便慢慢走到四个旗座旁边,每个人下腰深蹲,慢慢用上了力气,孔苏一眼便已经看出,这四个人虽然膀大腰圆,肌肉变态,所用的却都不是蛮力,这是衡山派的内功。
衡山派的高手在高国忠身边做跟班,可见这位高公公,手段果然是强得很,口袋里的银子,想必也一定多得很。
于是四个重达五百斤的石头旗座,连同上面的大旗,便都被四个人缓缓抱起来,向院子的角落里走过去,他们个个脚步轻松,步态稳重,好像闲庭信步一般,很多金鳞盟的人都看得流出了冷汗,这是何等的举重若轻。
内行人都知道,抱着重物,越是吃力的人,越是会走得飞快,相反过来,如果能负重慢行,甚至走得如此轻松,那就一定是真功夫了,看来区区五百斤的重量,对四个人来说确实是小事情。
四个人搬走了旗座,洋洋得意,个个儿斜眼看人,好不骄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