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诵经祈福需得一个人,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不许有。自然也不能叫顾玄卿跟着。
道理,男人都懂。
可看到女孩瘦弱的身子,被西配殿两扇缓缓合起的大门,整个掩住。
“吱嘎——”
直到大门完全闭死,一缕天光都透不进西配殿。
女孩远远矗立的身子,都没有回过头。
感觉到身后的冷空气,被厚重的红门完全隔断。樱宛知道,整个西配殿,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女孩身子一软,直接跌倒在地。
甚至没力气爬到为她准备的蒲团上。
这一路,她忍得辛苦。
包裹在重重华服里的身子,不住地颤抖,女孩紧闭的眼中留下泪水。
黑漆漆的西配殿里,一丝灯光也无。
樱宛挣扎着,把镶满珠玉的衣袖,塞入口中,抑制住声音。
为了今天不至于失控,她早早就塞入了小铃铛。现在,一阵阵剧烈的疼痛,弄得女孩几乎要晕死过去。大冷的天气,她光洁的额头上,早布满了细汗。
在宫里失控,这……可是要命的事。
她宁可疼死,都不能……
小铃铛带来的剧痛中,女孩神智渐渐有些恍惚。
眼前浮现出一张接着一张的人脸。
有魏大成和邓春娘的,他们盯着她,目光时而嫌弃,时而贪婪,恨不得活生生从她身上要下来一块肉来。
有白秋瞳和阿黛,主仆二人看向樱宛的目光,就想在看什么泥潭里的令人恶心的脏东西。
最后是,顾玄卿。
男人的目光,空洞,冷漠。
似乎在看着她,又像根本就看不见她。她连激起男人厌恶的资格,都没有。
付出了那么多,换来的,是男人对她无视得彻彻底底。
樱宛苦笑。
可不就是无视?她的痛苦,他何曾看到?男人心里,只有白秋瞳受过的屈辱,而她魏樱宛……
都是自作自受。
对,她是自作自受。早知道有今天,她宁可死都绝不会喝下魏大成的汤药。
就一辈子都不会遇到顾玄卿……
小铃铛在女孩身体里,似乎化成了利刃,一刀一刀地片着她的血肉。
痛,剔骨一般的痛。
樱宛死死咬住衣袖,身子蜷缩在地上,不住地抽搐。
身下,青砖地冷到了女孩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