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璋也沉默着,这时葛宏干脆把包重新放在木质柜台上重重一顿:
“挤兑人?你们汤家要是不派条狗来强买强卖,我犯得上费这口舌?”
“八十万想买我的洒蓝釉花盆,满天下都说不出这样的理!”
汤启鹏顿时一愣,喃喃地道:“八……八十万……”
“谁说要八十万买这个……”
孙又祥暗道不好,到底是穿帮了……
小少爷他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在这个时候来呢?
胡大伟他们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撞上来啊!
他正想尽力找补,谭青山却心中一动,轻声问道:
“怎么,小少爷你不知道?孙馆长要花八十万买下这个洒蓝釉花盆,说是给汤老买的,小葛不同意。”
张守璋何等样人,当下也看出了中间的关窍,立刻说道:
“洒蓝釉瓷起源于明宣德年间,因为工艺复杂,成功率低,其存世量极少。”
“到现在我们知道的只有四件,国博、津博、宝岛故博各有一件。”
“前两件都是洒蓝釉钵,宝岛故博那个则是洒蓝釉碗,另外私人手里还藏着一个钵,这四件都是官窑瓷,价值都不会低于千万。”
汤启鹏和孙浩然瞬间都领会了张守璋话里的意思,两人的脸色当即变得很差。
接下来的话不用张守璋他们点明白,俩人已经全都懂了。
也就是说,葛宏那个洒蓝釉花盆很罕见,它的价值绝对不仅仅只值八十万!
所以葛宏才会这么生气,口口声声说他们强买强卖。
汤启鹏到底见过世面,这时虽然尴尬,却不至于失态。
“张老我认识您,知道您算得上是业内资深人士,您给个话,这位兄弟他这个洒蓝釉花盆能值多少钱?”
葛宏冷眼旁观,再看孙又祥时,像看着一条狗。
张守璋则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葛宏这个花盆嘛,经我与奉达古玩行老板谭青山共同鉴定,确认此物是雍正民窑所出的洒蓝釉瓷。”
“无款识,无明确的传承来源。”
“器物表面有四处掉釉,底部有一微细裂痕,这些因素都会影响它的价格。”
汤启鹏明白了,种种因素结合起来,使得这件洒蓝釉瓷的价格无法跟博物馆里那几个官窑器比。
可再怎么说,它也不可能只值八十万,毕竟这东西太少见了……
张老的话很快就印证了汤启鹏的想法:“这个花盆,品相确实不太好。”
“可因为其品类和釉质的特异性,我跟老谭一致认为,它至少能值二三百万!”
“如果上拍,会更高!”
咝!
汤启鹏倒吸一口凉气,一股心火直往上蹿。
他也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傻白甜,事情都发展到这个程度了,他要是还不明白孙馆长这老狗做了什么好事,那他也就白活了。
值几百万的东西,他只打算给人八十万,这能不把人惹急了吗?
孙浩然更是气得不行,本来就黑的脸更是黑了三分。
汤启鹏回头朝孙又祥大吼一声:“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是不是打着我爷爷旗号强买人家东西?”
孙又祥正用手机快速打着字,冷不丁地被汤启鹏吼了一嗓子,吓得手机几乎掉地上。
“没,没有……”
他连连摇头,绝对不敢承认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