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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命运的前奏曲3（第1页）

这就是成为奥特曼的感觉么？

仿佛置身盛夏灼热阳光当中，林启源目光呆滞地打量身处环境，入目所见皆是光华闪烁的流光，明明是上下左右皆望不到尽头的空间，却能让人隐约感受到边界的存在。

光芒簇拥着将他整个身体包裹，手臂感觉像是被稍稍降温后的开水冲过，这是1分钟前抵挡欧布猛斯王的焚烧射线残留的痕迹。此刻新的光芒正填补着那里，将原本暗淡的光芒重新凝聚出耀眼的光华。

身体各个感官齐齐放大数倍，原先需要仰望的高楼现在已可以平等视之，耳边回响清晰着城市中人们的呼喊，欢呼、祈求

现在我就是奥特曼！

前所未有的信念在心底沸腾，林启源豁然抬头，望着那自地平线尽头奔来的巨兽，整个人尝试着奔跑、跃起。

迪迦4万4千吨的庞大身躯在大地上奔跑，挣脱重力腾空而起瞬间带给人们的冲击力是母庸质疑的，这势大力沉的一脚重重踢在欧布猛斯王头部，却只是让其庞大的躯体微微踉跄了一下。

林启源见状顿时一怔，还不待他稳住身体，空气忽然传来了剧烈的破风声，欧布猛斯王缠绕着暗金色环状角质物的粗壮尾部犹如一列脱节的列车迎面抽来。迪迦双臂交叠举过头顶，勉强抵挡住这势大力沉的一击，身体却还是被其上山岳般的力量压制地不断下沉。

感觉像是穿着防护服被水泥横梁迎面砸中，即便有着光芒保护，林启源此刻双臂依旧感受到了股火辣辣的痛楚。

与之痛楚相比，更让他感到诡异的是先前自己发出的攻击，为何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将光芒攒聚在身体表面！”

似曾相识的男声在耳畔炸响，林启源来不及细想，以同样用力的声音大喊道：“我该怎么做！”

“就像平时穿衣服那样，快！”

换做往常林启源一定会被这番别开生面的说辞逗笑，但眼下却已容不得他再起任何乱七八糟的想法。他闭上眼睛，想象着有双无形手臂伸出，将四周流转的光华推聚到身体之上。

随着有意识开始调动，原本只是停留在身体上方四五尺距离的光芒像是受到某种压迫般贴近，如同仅隔层薄膜般贴在体表各处。

林启源能感受到自己对身体掌控力得到了进一步加强，呈现在迪迦身上的反馈，则是压制着双臂的钢铁尾巴开始被一点一点反推回去，身体渐渐从半屈膝状态支撑而起！

“滚开！”

也就是不到短短十几秒钟时间，随着林启源额角青筋暴露大喝出声，尾巴被甩开，欧布猛斯王庞大身体骤然失去平衡般倒退，迪迦欺身上前，光芒自拳面凝聚着砸出。

嘭！

不再是先前轻飘飘、软绵绵似的攻击，这覆有光华的一拳结结实实轰在欧布猛斯王胸口，瞬间炸出了大团飞溅的暗红色的，铁水一般的血花，后者痛苦的吼叫伴随着青铁交击声回荡在城市上空，肉眼难以察觉的激波四下扩散，将周遭本就历经摧残的残缺建筑再度掀飞。

林启源打起十二分精神，脑海中尽可能回忆起自己人生18年里接触过的所有格斗技巧，以稳扎稳打一招一式压制着欧布猛斯王不断败退。

二者所过之处如同台风过境，大地颤抖着自他们脚下破碎，建筑一座座倒塌，残缺结构冒着火光坠地，溅起大片飞扬的尘土，火光中响起被灼烧人影扭曲痛苦的哀嚎。

经历过开始劫后余生的狂喜，此时重新认清局面的人群已在街边警察组织下，还算有秩序地向城市边缘撤离。

没有死在怪兽脚下固然算是好事，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要和神经病一样留下来旁观奥特曼战斗。只要亲身感受到这两尊庞然大物践踏大地传来的轰响，看眼不断从高空掉落的砖石瓦砾，每个人都清楚此刻唯一能做的，只剩撒开脚步逃命。

生与死的威胁下，好不容易建立起的秩序是那样脆弱不堪，几乎每时每刻都有踩踏发生，父母不得不尽可能将年幼的子女抱在怀里，被不停涌动的人潮推搡着随波逐流。

“啊！”

忽然一名幼小的女童在绊倒中松开了母亲的手掌，看着女儿的身影被混乱涌上来的人群淹没，女人目光欲裂得发出一声惊恐无比的尖叫。

她无法想象女儿娇小的身躯在这样无序的洪流前停留一两秒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没有人在意她的尖叫，亦无人理会她的挣扎，因为就在当下，类似事情已是屡见不鲜，身后宛如毁天灭地的风暴在一点一滴迫近，在这种环境下多停留一秒都有可能导致自己与亲人从此天人永隔。

真正性命攸关的威胁前，鲜少有人愿意为他人牺牲自己。

当女人好不容易挣脱人群跑向女儿跌倒的地方，想象中血肉模糊的凄惨场面并没有出现。西装笔挺的年轻人保护了她，站在龟裂道路边缘遥遥望着自己。

“妈妈！”

女人冲上前忙不迭地得将孩子抱紧怀里，一边喜极而泣一边向身边英俊挺拔的年轻人连连道谢。

“谢谢您，谢谢！”

“快走吧。”

在女孩好奇懵懂的目光中，青年弯下腰，面带微笑摸了摸对方的小脑袋。依旧是不久前那身一尘不染的西装，唯一不同的是胸口领带换成了纯粹如墨染的黑色。

那辆迈巴赫就停在他身边，只可惜如今局面，无论是号称几百万的“陆地城堡”还是不到六位数的二手尼桑，都已然失去了作为运输工具的基本职能。

所以青年也没有移动这辆车的打算，任由它停留在原地，像是海潮中巍然不动的孤岛。

目送母女二人远去，他转过头，仰望向远方纠缠在一起的两尊庞然大物，眼中意味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