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找了个长椅安安静静坐下,从口袋拿出汤阮偷偷塞给她的备用手机,轻车熟路地登陆了微信账号。
聊天的界面上,有数十条未读消息冒出来。
谢音楼都没去看,指尖找到好友申请的添加列表,看到了个陌生微信。
继续点进去,昵称是闻玑二字。
谢音楼知道他是愿意做这笔买卖了,唇角弯起笑,同意了好友申请。
夜间十点多,闻玑还没睡,主动地打起招呼:“谢小姐晚上好。”
谢音楼怕谢忱时洗澡等得不耐烦跑下楼找人,于是没有礼貌客套几句,编辑了一段话发过去:“你考虑好了么?”
闻玑隔了一分钟回复她的消息:“您写在纸条上的哪些古籍卖家我已经查出身份。”
这么快吗?
谢音楼手指停在干净的屏幕上方一秒,游神了会,又看到消息进来:“每件物品都有自己的价格,我估算了下……关于报酬方面,还请谢小姐拿颜老的封笔作来换。”
老师的封笔作换取是谁每年匿名给她生日送古籍?
谢音楼险些以为是看错了,精致白净的表情愣怔半响,又仔细地读了一遍,是这个意思。
闻玑并没有强买强卖,还为了她考虑似的发语音来说:“我知道颜老随便一幅作品都是镇店之宝,谢小姐倘若觉得不划算,这笔交易也可以取消。”
谢音楼垂下眼睫毛沉思许久,心底已经猜到闻玑敢这么大胆开口要老师的作品,应该是颜老板授意的。
所以想知道送古籍的卖家是谁,只有这条路选择。
过了整整十分钟,谢音楼才将手机递到唇边,声音静到没有情绪说:“老师的封笔作我改日会亲自送到颜老板手上,那些古籍的最后卖家,你告诉我,也是傅容与对吗?”
闻玑见她猜到,只是想求个证实,便不再神秘卖关子:“是的谢小姐,您自从十三岁生日起收到的每一本绝版古籍书,都是傅容与从颜老板的古董店高价购买的。”
谢音楼手机沿着指尖差点滑落下去,微低的脸蛋在路灯的光晕里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闭了闭眼,唇齿间轻叹:“真是他……”
是他,又让谢音楼跟陷入死胡同般想不通。
十三岁起就开始匿名送她喜爱的古籍书,那间接说明了,傅容与在很早之前,比她认知里还早,就已经很了若指掌的熟悉她了。
这个念头让谢音楼身体某处在隐隐作痛,根根手指紧紧攥住手机外壳。
回到公寓,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谢忱时都已经洗好澡,勉为其难用了她的蔷薇花沐浴露,微卷的黑发湿漉漉地趴在额间,衬得那双多情的眼眸难得没有锋利,也不拿电风机吹干,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谢音楼提着袋子进门,往他身上一扔:“不是嫌水脏么?”
“我什么时候嫌水脏了……”谢忱时手掌接过袋子,见滚落出了沐浴露和毛巾矿泉水,以及一瓶百元款的廉价须后水,和他扔在垃圾桶的那款一个味,都是橘子味。
谢忱时顿时脸色就不太好,毕竟这等于锤了傅容与也留宿过公寓,还不止一夜。
奈何谢音楼没读心术,往旁边沙发坐下。
电视里正播放着一条社会新闻,主持人说话是那种标准的美人音,语速缓慢地陈述着某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接管了父辈公司,在短短一年内就将营业额亏损到破产的地步,引发了数万人被迫下岗失业。
这样的新闻每天都在上演,没什么稀奇的。
谢音楼双手抱住膝盖,却盯着电视机屏幕看,也不知她听进去多少,眼睛就没眨过。
谢忱时在旁边挑刺道:“这主持人谁啊,会不会播新闻……”说完,仔细看那美人音的主持人胸牌,写着姜浓二字。
一看是跟他母亲撞了姓氏,谢忱时态度就有所收敛,抬起手去摸索矿泉水:“名字挺美的。”
“忱岸……”谢音楼声音很轻很轻,毫无铺垫地说话,意外地将主持人的美人音都给覆盖,只听得见她在疑惑地问:“傅容与为什么要送了我整整十年古籍礼物啊?”
“咳——”谢忱时被她话给震惊得一不留神地拿错水,拧开那瓶橘子味须后水就往嘴里灌,直接当场呛了出来,重重咳嗽到修长脖侧青筋浮现,面色痛苦:“你别提他,咳……先别提,让我缓一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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