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茵姑娘!”
今日的雨终是变成了轻飘飘的细雪,落在行人乌发上,格外打眼。
宋锦茵裹了裹斗篷,将那道声音隔绝在身后。
只是她的步子到底是没能走开。
仓凛追了上来,不敢拦她,但说起了国公府里的翠玉,还说起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小丫头性子坚韧了不少,整日里干活不敢停下,只想在院里站稳些位置,像是在等她回去,守着她留下的东西,也不再同人交好。
还说起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一定不能留下,只要她养好身子。
宋锦茵断断续续听了一些,终是侧头看向来人,只是扬起的唇角并未有多少温度。
“是他说的吗?我的孩子,不是一定不能留下。”
“是,锦茵姑娘,其实主子并不是真那般无情,他一路追到此处,伤势一直。。。。。。”
“可仓凛大哥,这本就是我的孩子。”
宋锦茵不欲听那些,只冷冷打断了他的话。
她想,就算她已经不是国公府婢女,裴晏舟大抵也永远都不会将尊重二字放在她身上。
他说不能留,落胎药就要备下,他说或许可以留下,她就得感激涕零。
可他好像忘了,这也是她的孩子。
“我本不愿再应下宋锦茵这个名字,但仓凛大哥既是同我说了翠玉的消息,我便认下这一句,可若要说起其他。。。。。。”
宋锦茵目光清冷,没有半分犹豫。
“从我离开那座府邸开始,我同你们主子,便再无瓜葛,当然,你们主子大可直接将我这条命拿去,像从前那般薄情冷血,左右他舍弃我,也不是一次两次。”
“只是莫要再拿孩子来威胁我,这是我的孩子,生死,都和我绑在一处,也只和我绑在一处。”
这话带了几分决绝,让仓凛一颗心猛地下沉。
主子虽未现身,但他知晓,此刻主子定是在附近瞧着,看着锦茵姑娘的一举一动。
故而适才那些话,主子应该听了个清楚。
可这样的话,同极刑无异。
“锦茵姑娘,主子当初不想留下这个孩子,也是因着姑娘的身子,并不是。。。。。。”
“何必再说这些呢?”
宋锦茵察觉到仓凛的僵硬。
旁侧行人稀少,偶有路过,也是匆匆忙忙,但街边有不少小巷,她想,那个人,应该是站在某一处。
既如此,她索性就说个明白,正好,她不想再看见他。
“他当初不想留下这个孩子,只是因为不想要庶长子,我不知后头他为何会担心我的身子,但眼下对我来说,那些并不重要,我也不在意。”
“或者说,仓凛大哥口中的一句他在意,远远抵不消我在竹雅院这八年里受过的委屈,吃过的苦,可如今我放下了。”
“还有这个孩子,往后我不会和他提起京都,更不会提起国公府,他也不会影响到裴家世子半分,更不会出现在世子妃面前,还请仓凛大哥转告,请他放我和孩子一条生路。”
小姑娘瞧着仍是柔柔弱弱,站在仓凛旁边,瘦弱娇小。
可她微微抬着头,身如寒松挺直,眸色冷淡,话语里满是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