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看你的病还是可以,但治好你的病,还是只能沈玉鹤。”
李婉清领着宋锦茵走上田埂,一路上还能同经过的妇人说上几句。
“你身子本也不好一直奔波,咱们先在这处住上些时日,路上我已经把你的痕迹都消得干干净净,那位裴家世子不可能寻到此处,你尽管安心,到时等着他们一起,替你诊过脉了,再商量往后你去何处落脚。”
“等他们?姑娘的意思,周公子他们也会来这处?”
宋锦茵有些诧异,她本是准备在此处休整几日后,便同这位婉清姑娘道别。
既是已经逃离了京都城,就没有处处劳烦旁人的道理。
且她早已经盘算好,到时南下寻处暖和些的小县城,当个绣娘,再加上身上这点钱,足够养活她和孩子,无需再麻烦其他人。
“他们自是会来一趟的。”
李婉清点头回应,随后停在一排木栅栏前,推开木门。
前头一排木屋落着锁,旁边还有另外搭起的宽大灶房。
“他们脚程快,我们行五日的距离,他们两日便能到,不必忧心,且你这身子,还是多看看较为稳妥。”
“我如今的身子,吃了沈大夫的药后舒坦了不少,其实若不是适才同姑娘说起,我都忘了自己身子不好这事儿。”
“你也不瞧瞧你瘦成什么样。”
李婉清将人领进篱笆小院,而后拉着她,指了指不远处别人家的院子。
“晚些时候我替你去弄只鸡,不过话说回来,你那世子爷究竟是怎么养的你?弄出那么大阵仗寻人,我还道是多宝贝,结果那日我一瞧,你竟是瘦弱成这副模样,活该他后悔,活该他寻不到人。。。。。。”
宋锦茵原本静下来的心又生出了一圈动荡。
可她只是垂眸笑了笑,并未接同裴晏舟有关的任何话。
。。。。。。
而自那日府中未寻到宋锦茵后,裴晏舟整个人又一次陷入了颓然之色。
只是他未再同前几日那般疯狂,而是在清醒后去了书房,看了半日玉西山的地形图。
玄卫还在外头搜寻,一直未停。
没有消息传回,裴晏舟也不开口询问,不吃不喝,直至夜深。
清隽眉目只余阴郁寒星,他像是不知倦意,放下标记图,又重新拿起旁的信件。
所有人都提着心,知晓此刻屋里的人,离清醒只剩最后一根紧绷的弦。
直到仓凛回来,主动叩门进了书房。
坐在书案后的男人换了衣袍,比白日更显深沉,只是脸色有些白,眉心紧拧,薄唇干涸,偶尔轻咳之下,竟是让人在他身上瞧见了脆弱和狼狈。
“主子,今日属下又去寻了那位绣坊东家。”
裴晏舟未放笔,甚至连头也没抬。
若是有宋锦茵的消息,仓凛开口的第一句,应当是寻到了踪迹,而不是说起一个陌生路人。
见上头的人没有反应,仓凛有些犹豫,但隐约中他又觉得事有古怪,不能不报。
“属下在同那位东家说话时,遇见许姑娘经过,当时绣坊东家同属下站得极近,属下能察觉到他气息不稳,有片刻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