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四老爷没有注意到谢老太太的表情,他又去泡茶,说年龄大了吃肉不好消化,多喝点茶水。
“后面我堂姐当上了皇后,就想让梁家重整家规。要说梁家我祖母最偏心我,最忽略的就是我堂姐。我堂姐小的时候,因为八字不好,不是八字不好,是八字和我祖母相冲,被我祖母送到庄子里。
“我为了我堂姐,为了梁家我也得收敛一点。我祖母说要那么争气干啥,越不争气,我堂姐的位置坐得越稳。
“所以我继续胡作非为,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不过也是吃喝玩乐,大事我不糊涂。
“我那会儿想把庶女嫁给门二哥的庶子是真心真意,只可惜二哥没看上。我是看中二嫂会教孩子,闺女给她当儿媳错不了。
“只可惜庶女还是让我给宠坏了,做的事比我还过分。这把我给气得呦,别提了。”
梁四边说边摇头。
他知道他不说具体谢家人也都能打听到。
最后他嬉皮笑脸道:“岳母,我就是这么一个人,要是非把我和那正正规规大家子弟相比,我比不上。
“但我自认为自己不是个恶人,错事做得不老少,为非作歹的事我不做。如果有,那也不是成心,您老要是要求不高,就把我当女婿,我孝顺您老一辈子。
“孩子没娘可怜没爹也可怜呀,我不成形,好歹是活着的吧。岳母也劝劝如哥,也别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这样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谢老太太轻轻叹口气,只点了下头。
她生的女儿她知道,更何况又像她,越劝越拧着来。
门口谢永州已经听了半天,没进去,转身走了。
归老侯爷在学堂吃饱喝足,回去睡了一觉,他现在和前女婿住一块儿。
这里住的地方太奇怪了,连着一大片。每个门进去只有几间房,一个院,他又不能住到孙子那,有孙媳在他住那不方便。
女儿在庄子里陪卫老五住,他只能跟女婿住。
睡觉起来喝茶,闭目养神,门家大房那里来人,说老太太要见他。
归老侯爷过去了。
去了后坐在院里,唐老太太给了他一个蒲扇,两人坐在椅子上手摇蒲扇。
归老侯爷猜到唐老太太找他想说什么,以前在京城很少和亲家母面对面说话,唯有的几次都是他冲上门打女婿,亲家母对着他瞪眼睛大声吵。
唐老太太叫亲家公过来是想说能否劝一劝,让两个孩子复合,说既然都走到这一块了,为了儿子孙子,退一步。
还说老二都改了,不会像以前那样。
归老侯爷心平气和地说道:“既然老亲家说这个了,那我也说一说。咱有儿子的人都希望娶个儿媳贤惠,进门孝敬长辈,服侍好丈夫,多生孩子,相夫教子,善待庶出,打理好内宅。
“但我作为我闺女的亲爹,我只希望女婿对我闺女好一点。我以前是揍你家老二了,那你问问他,我揍他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让他对我闺女好一点吗?
“我揍我儿子都揍的一个月下不了床,可哪次我揍老二是那样?现在到了这一步,我闺女都快四十了,我也想明白了,她想咋过就咋过,我不勉强她。”
唐老太太的脸僵住,老侯爷确实如此,这么多年的亲家她也知道,打老二也是嗓门儿大,拳头举得高落得轻。
有一次归家老二喝多了,他媳妇去拽他,归老二晕乎地往后一抬手直接把他媳妇打的满脸是血,眉骨上方缝了好几针。
老侯爷把儿子打得一个月没下床,最后还要跪祠堂,后来是亲家过来求情才饶了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