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末将知……”
跪在地上的侯树早已经两股战战,吓得说不出话来,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的叔父侯君集。
李唐乃是大唐军中的定海神针,功绩无数,深受将士爱戴,可要说他是个什么心慈手软之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慈不掌兵,行军打仗哪有什么温顺之辈。
军法可不是闹着玩的。
按照他此番过错,只怕杀头也不为过。
侯树此等软弱行径落在众将官眼中,许多人吃笑起来。
军人是要有骨气的。
这还没怎么着,就已经吓成了这个样子,真是耻辱。
那一声声轻笑仿佛是刀子一样扎在侯树的身上,可是他此刻却敢怒不敢言,除了瑟瑟发抖竟然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侯君集见状也是无奈得很。
其实这件事情并不算什么。
李靖不可能真的将侯树了,顶多是重重责罚一番,受些皮肉之苦,可如今这个样子,他扶持着侯树多年在军中积攒的威望算是彻底没有了。
这个侄儿算是废了。
可饶是如此,也不能不救。
终究是家族中的血脉。
“大元帅,侯树此番作战失误,致使敌军逃窜,我军伤亡惨重,末将认为应该重罚,夺去职位,贬为士卒……”
侯君集并没有为侄儿求情,相反主动要求惩罚,听起来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可是细琢磨却会发现,他的话说得十分有技巧,几乎是将惩罚的范围限定了。
看似没有说清,可是如果李靖真的按照他说的惩处,那责罚反倒是降低了。
当然,皮肉之苦是少不了的。
“军中自有条例,侯将军无需多言。”
帅位上,李靖开口打断了侯君集的话,这让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只是形势之下不得不低头,侯君集也不好当场发作,何况还被人拿住了把柄。
李靖也不理会他,直接开口道:“侯树不听军令,轻敌冒进,致使敌军逃窜,我军将士损失惨重,罪不可恕。”
“但念起曾有旧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二十,夺去一切职务,调入先锋营听用,”
一开始,侯君集还是很满意的。
毕竟李靖的惩罚和他说的其实大差不差。
可当他听到先锋营三个字的时候,整个人汗毛倒竖。
杖责二十问题不大,毕竟打不死人,何况以他的能力总归能够找到门路,让动手的人轻一点。
可是先锋营那是要命的地方呀。
每战率先冲锋,几乎是九死一生。
一般来说先锋营都是敌军俘虏,或者重罪犯组成的,那都是活一天算一天的主。
侯树若是去了哪里的话……
借刀杀人。
一瞬间,侯君集就反应过来。
因为他不久之前也要用同样的手段对付李平,并且自认为做得光明正大却让人挑不出问题。
谁想到,这么快李靖就换回来了,几乎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侯君集汗毛倒竖,甚至忘了给侯树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