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黑尽,未燃灯的院落被月光照的幽明。
院子里传来的几声怒吼惊了在树上休憩的雀。
“解释?最近司州拐卖猖獗,如今刺史为了这个案子更是焦头烂额。你倒好子时才回家,再晚一步我都要让县衙灯火通明。”江生被气得声音发颤,他拧着眉头双手背在身后怒不可遏。
江月跪坐在地上,她哪里会料到自己突然睡着了。
“你去哪作践自己?脸上竟糊了那么大块泥巴印子?我看你真是疯玩疯闹,将自己的性别都忘了干净。”江生指着她的脸,更是将作为读书人的温润儒雅全部抛之脑后。
“荒唐至极!”他胸口起伏,不断踏着脚在她面前走动。
江月自知理亏连忙安抚,“哥哥~在外玩耍疯了头儿,这一辈子能有几回这般快活。下次我定赶日头落山之前回家。我错了嘛!”
“谁让你嬉皮笑脸的?”江生冷眼一瞪,江月迅速收了笑脸,抿唇乖乖跪坐在原地。
他继续言,“你也十四了,腿脚厉害我盯不住你。明天学堂不上课,同我去选个奴。”
江月见哥哥给了自己台阶,立刻跪直了身体,“定全力配合哥哥行事。”
她话音刚落下,江生的手朝着她脸上的印子就伸来。她本能朝后躲去。
江生的手空在原地,许是思及到自家妹妹长大,到了男女有分寸的年纪,默默收回了手。
他轻咳,“把你脸上那泥巴印子赶紧洗了,整的跟脸被挖了一样磕碜。”
江月心脏猛跳,“顺带一起洗漱了,妹妹先回自己房间了。”
她说完,不等江生继续说些什么迅速逃离他面前。
江生无奈摇摇头。
第二日,江月为了配合面纱的颜色穿了一身黑。
江生盯着她这一身的行头直觉不对,“你为什么穿黑色?”
她舔了舔唇,装作随意的朝他挥了挥手,“今日天冷,黑色吸热。”
他双手怀胸道,“是有些冷,不若我活动活动?”
江月立刻反应过来,几个大跨步跑到院门口,“你还是个书生,天天动不动就打妹妹,我告你虐待小孩儿!”
“哥哥教育不懂事的妹妹天经地义,你不要以为你长大了我就不能打你屁股了!”江生蹭的一下火冒叁丈,徒手卷起前袍就要撵着她打。
江月反应机灵,像个兔子一样迅速跳出院外,顺手还给他来了个障碍关上了门。
她这一跳,眼前登时一黑,直线跳进了门外马车前叁两个壮汉撑开的黑麻袋里。
壮汉顺手一拉将袋口封死,麻袋一甩扛上身,翻身坐上马车,临了还踹了马儿一脚,马儿吃痛迅速带着车子踏脚离开。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直到江月感觉到外界在移动才反应过来。
“大哥们,我猜测了许多被拐的方式,竟没想到是这般?”
她好不容易换了个位置喘口气,调侃他们拐卖的所作所为。
那些人闻声将她塞进了箱子里,箱体狭小她只得曲着身子。
隐约间,她隔着麻袋摸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手,顿时冷汗淋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