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星在船上已经从大清早等到了下午两点左右,一直没等到对方的消息。
等得时间太长了,他连跟姚小蓓斗嘴的精神头都没了,一直看向周围的海面。似乎想看看,到底哪个船上有可疑的人。
接到罗昭电话,姚星立刻来了精神,坐起来,对顾慈说:“来了来了,都准备好,有俩人可能就是想走水路逃跑,大家伙都仔细着点,只是从海上过的,甭管是人还是船,都要查。”
“不过该装的时候,也要装得像点。万一真碰上了,大家看我手势行事。”
“小蓓,要不你去下边等着,万一真有事,我怕自己顾不上照顾你。”
姚小蓓其实很想看看这种真实的场面,但她也知道,自己留下来,可能还会拖后腿。她只好不满地看了眼姚星,转身迈下舷梯,进了下边的舱室。
姚星自己则叫过来一个船员,让人把他扶起来,自己拿着一个望远镜,向四周望去。
周边有好几条渔船,有大一点的,也有小一点的,小的船里可能只有两个人在。对于这种小船,姚星看得也很认真。
看了一圈,姚星身体像忽然定格了一样,愣了下。
顾慈注意到了,问他:“怎么了?”
姚星把望远镜挪开,像是在观察天上飞过的海殴,嘴里却道:“看到刚才那条小渔船了吗?一直往东南开的那个。就那条,船上有一男一女的。”
顾慈视力不错,离得虽远,也能看得出那两个人的装束,他甚至还能看到渔船上的桶里装着一些渔获。
“这两个人,粗看起来,不是很像,你看那女的,穿戴跟附近的渔民差不多,干活的手法也挺麻利的。”
姚星却把望远镜递给顾慈,小声道:“你看下她的左手腕,她戴着手套,刚才提水桶时露出了手腕。我看到了她手腕上的镯子,那种麻花镯,市面上根本看不到。”
“我瞧着像民国时期流传的老物件,我家里老人手里有一个。说是那年代翡翠开采技术不好,采出来的翡翠容易有斑点,所以当时挺流行麻花镯,这样可以把少量黑点清除掉。”
“按理来说,现在很多翡翠镯子种水都比那种老镯子好,但是那种麻花镯有历史和收藏价值,所以价值都是很高的。”
顾慈懂了,对于姚星的眼力,他也不怀疑,对方一定是见过好东西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女性渔民的身份就值得怀疑了。
两人对视一眼,不需要说什么,姚星就让船长往那边开船。他自己则站在船头,戴着墨镜,一脸顽世不恭的表情特传神,怎么看都像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出来玩的。
顾慈也是学过伪装的,虽然装不来姚星那副少爷做派,但墨镜也是保护色,能挡住他眼神里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正气。他只要拿着一个钓竿,装模作样地摆弄,仿佛是来海钓一样,就行了。
那条渔船的速度比不上姚星这条船,所以船长开船的速度虽不快,两条船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近了。
渔船上的两个人回头望过来,看到船头上两个正在说笑的年轻人,没看出什么破绽。
但他们还是谨慎地悄悄加了点速度,那女人低头看了下手机,她估计再坚持七八分钟左右就能跟手下汇合了。
只要他们上了船,再做下伪装,她觉得自己应该能逃出去,就像以前她多次逃脱制裁一样,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化险为夷,她觉得,这一次,或许也不会例外。
警方的布置不能说不周密,但到底差了一点,应该是没想到,她有两条船,一条船是用来声东击西的,另一条船一直隐藏在暗处。警察就算曾经监视过他们住的那一带,也不会知道,另一条不起眼的船也是属于她的。
两人都没说话,一边计算着时间,一边观察着周围的船。这些船大都是渔船,船上的人大都在干活,一切看起来跟平时都差不多。
梁姐回头看了眼姚星的方向,心想有点可惜,如果是别的时间遇到这种年轻人,以她调教的那些人,也许会把这两个一看就很有钱的年轻人钓到手,到时候说不定又能大赚一笔。
正想着,渔船一晃,两个人差点跌到海里。
梁姐船上那男人心里恼火,怕横生支节,忍着气愤,没跟后面那个船上的人争吵。
他不吵,姚星那条船上的人可不依了,船员柳叔站在船边,伸手指着那男人骂道:“你们到底会不会开船?不会开用不用我教你?”
那男人看向柳叔时,眼里闪过一道冷光,但他到底还是忍住了:“对不住,我这就把船开走,不耽误你们开船。”
明明是姚星他们的船故意撞上来的,他还得认怂,这让他心里憋着一股火。看了柳叔等人一眼,想着以后有机会了,一定得把场子找回来。
没想到,他已经让步了,姚星却不爽地道:“柳叔,跟他们啰嗦什么?下去教教他们怎么开船,在前边挡了半天道,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