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我将今日带来的桃花酿都留给谬文静。谬文静抱着酒坛笑得合不拢嘴,直喊着要去府中找我。我点头应允,和她们在一起我也觉得快乐。
进了城,我谎称有东西要买,让盛青萸先回。
待赶到回春堂,已进未时。门口依然排起长龙。每个人的脸上都恹恹的。
“把队排好,后边的,往前走走,留那么大个空档,一会儿又怪别人插队。”门前的小厮一如既往的大嗓门,“没领到牌子的回去吧,明天赶早!”
本想领个末位的牌子,居然连牌子也没有了。我有些忐忑地走过去,正要解释自己的来意,那小厮一眼认出我,立刻换了张面容,“夫人来了,夫人请进,师父师公都在等着您呢。”
我受宠若惊跟着他往里走,随即听见身后有人叫道:“不是说谁来了也不许插队吗?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怕惹出事端,我有意别开脸,却又听人喊道,“大将军夫人今儿个也要把罗圣手带走吗?能不能把罗圣手留下,把那老头带走?”
“什么?罗圣手走了,那谁给我们看病?”
“罗圣手不是最难请动吗?”
“那不得看是谁来请吗?”
身后议论纷纷,我仓皇加快了脚步。
错身就有一个学徒跑出去,对着人群喊道:“喊什么?喊什么?!我师公能给你们瞧病是你们的福气,谁敢对我师公不敬,现在就把牌子留下!”
“……”议论声被暂时压了下去。
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要怎样才能插队?”终于还是有人耐不住,“要花多少银子才能先进去?”
我已随着小厮进入堂内。远远与罗圣手打了个照面。
他正在为人诊治,身后站着几个旁听的学徒。
四目相对,我微微点头代替见礼,他亦然。
“放屁!”声音之大,引得我不由侧目,那学徒红着脸扯着嗓子嚷道,“你这是在侮辱谁?我们回春堂从来不做那样的事。”
“那为什么大将军夫人进去了?”
“那为什么大将军夫人插队?”
“她昨儿不仅插队,还将人带走,今天又来了,你们不该给个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