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荒唐!
她视线缓缓上移,景阳宫三个字赫然在目。
“啪”的一声将账本甩在了桌子上,她看向方禄山的眼中带着浓浓的厉色。
“你可知上次本宫回宫时让人准备的一车干粮统共花费了多少银子?你又可知这些干粮让多少人挨过饥饿走到下一个郡县吗?”
方禄山缩了缩脑袋,摇摇头。
他不明白好端端地怎么说起宫外的事儿来了。
“一共是一百四十五两银子,救了一百多位逃难的百姓。”
这话孟清瑜说得极轻、极慢。
方禄山在宫里当差这么多年,早就不将这百来两银子放在眼里了,早都忘了他当年就是为了每月的十两银子俸禄被送进宫来当太监的。
孟清瑜这话一下子让他忆起从前的苦日子,不过他还是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奴才愚钝,还请娘娘明示。”
“景阳宫一个月就要花费近一万两,这些还不包括大皇子平日的日常开销。若是全算在一起,只怕这一个月就要花费一万多两。”
而且这还是淑妃在禁足期间所花费的银两,孟清瑜不敢想象若是淑妃心情好起来,还热衷打扮,再让人多做些衣裳首饰,这簿子上的数额又该是多少。
孟清瑜脸上已经完全扯不出笑脸来。
若不是他这个内务府总管纵容,淑妃又怎么会放肆成这样。
方禄山苦笑,这哪是他一个小小的总管能解决的事。
淑妃娘娘宫里虽说花销大,但是打赏奴才的时候出手也是大方的。
再加上方禄山也能在其中得不少好处,这事儿自然就发展成这样了。
不过此刻他自然
“回贵妃娘娘的话,淑妃娘娘自从禁足之后心情烦躁,一不高兴就要摔东西。奴才之后又要重新派人去补上,这花费难免大了些。况且宫中只有淑妃娘娘一个位居妃位,宫里头一向是此惯例。”
孟清瑜沉声,冷冷地呵斥:“惯例?若是宫里的惯例是骄奢淫逸得话,那这惯例不从也罢。”
方禄山被孟清瑜的刀眼一甩,立刻惶恐地跪下。
“奴才知错了,还请娘娘再给奴才一次机会,奴才往后一定仔细办差。”
这些个老成的太监简直和泥鳅一般让人捉不住半点儿尾巴,势力勾结德又广又密。
嘴上说得战战兢兢,实际上心里想的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之后的几天她还需这人为她答疑解惑,将内务府中的情况摸清楚。
所以,孟清瑜也不打算在今日责罚他什么,敲打一番便罢了。
“淑妃既然爱砸东西就让她砸吧,只一点,若是景阳宫再派人来让人去添置东西,一律不许再去了。”
她无非就是仗着内务府的人不敢不听话,所以砸起东西来更加肆无忌惮。
若是她将茶盏碗筷都砸了,没了东西吃饭喝水,自然也就学乖了。
“是,奴才谨记。”
方禄山觉得有些棘手。
反正,若是淑妃娘娘派人来问,他只能如实说是贵妃娘娘的意思。
“贵妃娘娘,内务府的方总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