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孟清瑜就收到了一封信。
只不过不是锦心姑姑差人送来的,而是她的舅舅陈济安的人送来的。
信的大致内容就是,婧晗已经平安了,让她安心就是。
另外,信上还说,当今圣上是个有手段的,她在皇上身边伺候切记要谨慎行事,若是遇上什么事儿,便派人传信到府上,陈家上下永远站在她的身后。
除了信之外,还有一张纸,上边写了几个名字。想来便是外祖父在世,安排在宫里的。毕竟从前确有李家的女子在宫里当过娘娘,可惜没能成气候。这么多年了,还能留下这几个人,也算难得了。
孟清瑜暗暗将这几个名字记下,她现在在宫里毫无根基,有几个可用的人倒是能让她省心不少。
这陈府也算是个好去处。
陈家虽说这些年来隐隐有些衰退之象,但是舅母的肚子十分争气生的三个儿子个个人品贵重,何愁不能振兴门楣,倒是有两个年纪相仿的庶女,想来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婧晗在陈家想来也受不了什么委屈,她悬着这么多天的心可算是放下来了。
眼下,她便也可以将心思放在皇上身上了,既是为她自己打算,也得为小妹日后的婚事考虑。有个在后宫身居高位的姐姐,旁人也不敢随意轻慢了她。
只是如今选秀在即,便是再深厚的感情也是抵不过新鲜感的。
不过有着这段日子以来的日日相伴,想必皇上也没那么容易忘了她。
日子久了最容易生感情,也最容易厌倦。
接下来的路,可得好好想想该如何走了。
承乾宫主殿
“啪”一阵茶盏碎裂的声音响起,殿外伺候的人心里都紧了紧。
皇后娘娘又发脾气了,这阵子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回了。
果不其然,往殿内一看,碎的是前不久内务府才派人送来的琉璃盏青玉杯。
“本宫还说呢,二房的那个小贱蹄子早就到了及笄的年纪,却不见家里来人求本宫赐婚,原来竟是打着皇上的主意了。
竟然一点儿消息都不曾透露出来,怕是连母亲都一块儿将本宫蒙在鼓里。
赵府上下,眼里可还有本宫这个皇后?”
赵婉越说越气,随手又将身旁的五彩云龙纹瓷觚给推到在地上,又是好大的清脆的破裂声。
若是继续砸,只怕动静阖宫都该传遍了。佩芳连忙劝道:“娘娘息怒,奴婢知道娘娘心里不痛快,可再不痛快娘娘还是要维护着身为皇后的体面啊,若是娘娘生气这事儿传了出去,怕是有人要说,娘娘您肚量小,眼里容不得人呢。”
见赵婉双眸一怔,一字一顿的说道:“是啊,本宫是皇后,生气也是不能的,有失皇后威仪"。
佩芳一听这话,也替皇后娘娘委屈。
想当年在赵府的时候,作为赵家的嫡长女,上头又有两个嫡亲的哥哥宠爱,大爷与大夫人也是事事有求必应,娘娘是何等耀眼张扬的性子。
如今当了皇后,要为了大局委屈自己个儿,还要欢欢喜喜的为自己的丈夫纳别的女人,换了谁心里不委屈,偏偏连生气,都得忍着。
这样的皇后娘娘连她瞧见了都心疼。
可如今,除了忍耐,又有什么办法呢?
“娘娘暂且忍耐些时日,总会过去的,届时娘娘身边有了龙子,何人再敢冒犯娘娘,便是赵家也是万万不能的。”
佩琴又连忙再接再厉的道:“便是赵家又送了女儿入宫又如何,留不留的下还不是娘娘一句话的事儿。
便是留下又如何,得了恩宠有了龙子还不是要抱到娘娘膝下抚养,届时寻个由头将生母随意打杀了就是。
难道娘娘还会嫌膝下的龙子多吗?自古大周朝不论立贤还是立长皆有之,这天下至尊之位谁能坐,又有谁能说的清楚呢。娘娘膝下多一位龙子便多一份胜算啊。不管怎么样,有这层养育之恩在,您就是大周的功臣,再无人能撼动您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