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露出敬佩的目光:“薛大人高义,但陛下贵为君王,我一天是太子妃,便一天是陛下的儿媳,做晚辈的,又岂能陷长辈于不义,让长辈蒙受天下人耻笑!”
太子妃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了怔,就连文思九也有些摸不清太子妃的路子了。
难道太子妃兴师动众地闹上这一场,最后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可她已经把陛下得罪死了,怎么看都是亏本的买卖。该不会太子妃以为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这一套对陛下也适用吧?!
说句不好听的,那都是皇帝陛下玩剩下的!
沈云绾顶着众人试探的目光,缓缓道:“凡是沈家子嗣,无论男女,三岁便要将《弟子规》牢记,其中有一句,亲有过、谏使更,怡吾色,柔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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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瞒诸位大人,我除了想要自保,更多是因为不想看到父皇受奸人蒙蔽而一错再错。”
“太子妃方才还咄咄逼人,故意陷陛下于不义,现在说这些话不觉得晚了吗?”
文思九唯恐自己方才拔刀晚了遭到皇帝嫉恨,此刻看着太子妃想要踩着陛下赚名声,哪里还坐得住。
这可是自己将功补过的好机会。
“父皇都没有发话,文大人何必急着打断我?”
沈云绾露出一抹清浅的笑容,如同山涧的溪流一般纯净,对比皇帝的满面阴沉,更容易取信于人。
“父皇,齐若姝腹中的孩子还未出生,和太子殿下的年岁相差甚大,父皇听信了齐若姝的话,怕我和太子殿下将来苛待于他,才会急着帮小皇子扫平障碍。父皇一片慈父心肠,纵然不是对着太子殿下,我也能够理解。”
沈云绾的态度没有了刚才的激烈,而是平静至极。
然而,越是如此,越是让人觉得讽刺。
“什么混账话,朕从来不打算废太子,国立长君,朕百年之后,难道能将大魏交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吗?”
“父皇,儿媳性子莽直,有什么便说什么,有时候仅仅是上位者的偏心就能让底下的人滋生出无限的欲望。正是父皇屡次对齐若姝的偏爱和回护养大了齐若姝的胃口,让她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在父皇面前日复一日给我和殿下上眼药,才会让父皇对我们夫妻生出不满……”
“沈氏,你是在职责朕是一个纵容妖妃的昏君吗?”
皇帝薄唇掀了掀,露出讥嘲的笑容。
“你口口声声对朕孝顺,却硬给朕扣一顶昏君的帽子,可见你的口蜜腹剑。”
难道你不是吗?沈云绾好险才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她抬起一双翦水明瞳,眼中清澄如镜,仿佛能够映出人心的污浊。
“儿媳不想让父皇一叶障目,难道不是最大的孝顺吗?”沈云绾浅浅的弯起唇,目光中有着洞察一切的犀利,若是细看,还会发现她眼中有着一抹深深的怜悯。
“儿媳知道张天师有些真本事,父皇才对张天师深信不疑。但早前儿媳就给您把过脉,让您务必保重自身,想要延寿,就要杜绝女色。”
“放肆,朕的内帏之事,你身为晚辈竟然信口雌黄,你的妇徳呢?”
皇帝没料到沈云绾竟将他曾经难以启齿之事就这样公之于众!
“若我只是寻常人家的儿媳妇,的确不应该过问公爹的内帏之事。但皇家不是普通人家,父皇您是万乘之主,您的身体健康攸关天下苍生,儿媳又怎能视若无睹?”
“陛下,忠言逆耳,太子妃娘娘也是为了陛下龙体康泰。”临淄郡王从进来后就没有开过口,此时倒是和起了稀泥。
若是陛下的身体当真如太子妃所说不大好,那自己早早下注,将来太子殿下登基后,一定会感谢自己今日对太子妃的回护之谊。
“多谢临淄郡王帮我说话。”沈云绾冲着临淄郡王屈膝一礼,临淄郡王连忙侧身避过。
“太子妃娘娘深明大义,让我等男儿都自惭形秽,哪里敢当太子妃娘娘一声谢字。”
沈云绾不着痕迹地翘了下唇瓣。
沈云绾暗想,未来皇帝一定会反复回忆这一天,回忆大势已去的挫败!
“父皇,就算您有张天师的秘药,但想让女子受孕是不可能的,一开始,我在听说齐若姝有孕后,便怀疑齐若姝也服食了调理身体的秘药,让自己变得易于受孕,可是这样,条件也同样苛刻,倒不如借*种!”
沈云绾丢下石破天惊的一番话。
皇帝听着“借种”两字,双耳一阵嗡鸣,就连两鬓的太阳穴都微微凸起。
他嗡动嘴唇,强忍住脑海里冲天的巨浪,丢下雷霆一般的怒吼:“放肆!给朕跪下!”
“父皇,当初三弟能不顾人伦强占二弟妹,父皇焉知三弟不会故技重施,和齐若姝发生首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