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小哥,我们家夫人身子弱,请两位小哥通融一下。”紫竹声音清脆,带着一丝哀求。
她还很上道地递上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两个守卫又是被美人软语想求,又有银子可拿,立刻便动摇了。
其中一个侍卫说道:“罢了,这荒郊野外的,车上又是女眷,恐怕会遭遇不测,我这就进去通禀一声。”
“多谢这位大哥。”紫竹一双眼睛闪闪发亮,“若是能够借宿一晚,我家夫人必有重谢。”
沈云绾没有等太久,一个做管事打扮的中年男子便从门里走了出来。
“听说几位要借宿?”
紫竹听到声音,撑起一把伞,跳下了马车。
“不知您怎么称呼?”
紫竹朝着对方屈膝一礼。
“我姓陈,姑娘可以叫我陈管事。”
从紫竹跳下马车的那一刻,陈管事就在暗中观察她,只见这婢女行礼的姿势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一看便是出身于大户人家。
“原来是陈管事,奴婢失敬。车上是我们家夫人,我们家公子是京城卫家七房的嫡长子,要叫淮安大长公主一声伯母的。”
紫竹起身的瞬间,顺势递去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竟是卫家七房的夫人,不是什么没有名姓的人家。既然对方亮明了身份,于情于理,陈管事都不能置之不理。
他连忙道:“举手之劳罢了,我们家老爷仁善,哪能收夫人的银票。”
“陈管事,这是我们家夫人的一点心意,您就收下吧,于您是举手之劳,于我们家夫人来说,却是救命的恩德。”
紫竹都把话说到这里了,陈管事也就没有再推辞。
他让守卫卸下门槛,将马车引到了庄子里。
影壁处,停着一顶早就准备好的软轿。
沈云绾被紫竹搀扶着下了马车,坐到了软轿内。
“夫人,前面就是我们家的客房,一会儿小人会让婢女送来饭食,等到雨停了,夫人再走也不迟。”
“有劳陈管事。”
软轿内传来了一道清丽、婉约的嗓音,犹如玉泉解冻,又仿佛珠落玉盘,让人如闻天籁。
这让陈管事的脑海里不期然地闪过了娇姨娘的那张脸。
娇姨娘是去年进的府,不仅人比花娇,一把嗓子更是如同黄莺出谷,老爷得了后便爱不释手,就连夫人都要退一射之地。
可那娇姨娘的嗓子比这卫七夫人却差远了,也不知道这卫七夫人该是何等的美貌。
只可惜,卫七夫人全身都遮在厚厚的幂篱下,连身形都看不出。
“小人就送到这里了。”
陈管事停在了院门口,看到那位夫人被婢女扶着进了院子,他这才慢悠悠地离开。
雨势越来越凶,陈管事就是走在抄手游廊内,袍摆仍是被雨水打湿了一大片。
可惜,他现在还需去老爷那里复命,就只能忍下这身湿衣服了。
书房内,寇准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
他今年三十四岁,正是年富力强之时,但去岁在战场上受了重伤,不得不回京休养。
皇帝念在他杀敌有功,便给他在御林军内安排了一个职位,身上的官衔还是三品。
此刻听到陈管事的禀告,寇准眯了眯眼。
“卫家七房的夫人出门,就只带了一个车夫和一个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