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墙倒众人推,也因为多行不义必自毙。”江岁宁语气玩味,“不管是那些对张望呈的位子虎视眈眈的同僚,还是那些和张望呈有过恩怨的官员和商户,都不会错过这一次的机会。”江知同花了不少银子新打探到的消息,已经有至少三四个人准备给这次的事情添一把柴了,其中有一个还是户部官员。而没有打听到的那些人也未必不会有所行动。就算贪污受贿要不了张望呈的命,可是他手里面还有两条人命,都是被他折磨死的妾室,其中一个的堂姐半年前嫁给了大理寺的官员。多方合力,张望呈想要彻底脱罪,难于登天。至于曾凡松,先不说没了张望呈,他就是没牙的老虎,而且张望呈但凡还有一点儿手段,只怕都不会放过他。毕竟造成多方合力局面的口子,是用曾凡松私下里留存的那些证据撕开的。江岁宁本来不打算和吴氏她们说这些,可看着她们不放心的神色,还是将其中的各种关节简单的同她们讲了讲。“总之,你们就放心的离开吧,走得远远的,然后选一个你们喜欢的地方,重新生活。”在听到这句重新生活时,吴莲眼中的泪水还是没忍住掉了下来。“我是真的可以开始重新生活了吗?”来此处和吴氏会和的一路上,类似的问题吴莲已经问了好多遍了。但此刻,江岁宁看着她的眼睛,依旧认认真真的回答道:“是的,你可以了。”眼泪大滴大滴的掉落,不过这一次饱含的却不再是痛苦和绝望,而是满满的喜悦。秋风舒爽,吹的天高云阔。仿佛所有的压抑和阴霾都在这个秋日里成为过去。江岁宁站在亭中,目送着吴氏她们的马车远去,心头再一次对于重生之事感到由衷的庆幸。不仅为她自己,也为可以开启新生活的其他人。接下来的日子,一切好像又变回了之前。江岁宁和江慕时开始每天正常上学,散学,而那些关注江家的目光,也被张望呈和曾家的事情所吸引。张望呈受贿和残害人命的之情早已经传遍了皇城,甚至引发民怨,这桩案子审理的极快。十天后,尘埃落定。圣上雷霆大怒,直接判处了张望呈斩刑。至于曾凡松,他行贿官员,但是念在检举揭发的份上,只是罚没了家产。可就在张望呈被判斩刑的第二日,曾凡松在大街之上被惊马踩踏而死。虽然经过调查,那只是一场意外,但曾凡海却不敢相信,认为这一定是张望呈的报复,最后连自家大哥的尸身都没来得收敛,就带着剩下的曾家人逃一般的离开了皇城。至于皇商选拔的事情,则是重新换了官员负责。江知同如期交货,和负责的官员能解释了一下之前被烧的是次品,但害怕有人蓄意纵火,所以就隐瞒了布料完好的消息。至于其他的,江知同没有多提,负责的官员也没有多问。就这样,又过了五日。下午时分,江岁宁从书院回到家中,一进去就看到见江知同和郑氏脸上难掩的喜色。“是皇商竞选出结果了吗?”江岁宁问道。“出了!”江知同用力的点头,“咱们家入选了!”“太好了!”江慕氏惊呼。江岁宁也笑着恭贺,“恭喜父亲母亲。”“岁宁,这次真的是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的话,莫说什么皇商入选,只怕江家几代人的努力都已经毁于一旦了。”江知同满心感激的看着江岁宁。他原本以为是自己给了岁宁一个家,可到头来,却是岁宁保住了他们江家。“没错,岁宁,我和你父亲已经商量过了,以后江家的一切,不管是什么只要你想要,都给你,我们现在就能立下字据!”“不用了。”江岁宁笑着摇头。“用!”郑氏语气坚决,“岁宁,自从你来了之后,慕时知道学习了,考核也通过了,甚至这一次,你还救了江家,你简直就是我们家的福星,不管你要什么,我们都应该给你。”“你母亲说的没错,岁宁,你千万不要不好意思,这些都是你应得的。”江知同也开口道。江岁宁看着他们,笑得有些无奈,“就算如此,可也不用写什么字据,一家人这么做未免太见外了。”她救江家,也是为了自己。至于江家的东西,若是她真的到了需要的时候,她自会开口。她相信郑氏他们是真心实意的,可是若真的立下什么字据,那就有些变味了。江知同和郑氏都看着江岁宁,因为她那句一家人,心头越发温暖了几分。见江岁宁坚持,他们也没有再非要立什么字据,但是却再三强调,让江岁宁但凡有想要的,都一定要直说。当然了,除此之外还不忘简单粗暴的把江岁宁的月钱又给翻了个翻。这边,江岁宁俨然已经成为了整个江家的团宠。而另一边,韩家,当韩念安听说江家非但没有破产,而且还成为皇商的消息时,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怎么可能!是不是你打听的消息出问题了!”韩念安看着面前的婢女,不悦的骂道,“废物,让你打听个消息都打听不清楚,还不赶紧去重新打听!”上一世就是这个时候,江家明明就破产了,她绝对不可能记错。“小姐,奴婢仔细打听过了,这消息没问题,江家就是成了皇商。”婢女有些无奈。江家本来就是富商,而且连她这个做奴婢的都知道,江家的布料的特别好,成为皇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不可能!”韩念安声音尖利,“一定是你打听错了,江家绝对不可能成为皇商。”江家应该破产才对,江家也必须要破产,否则她怎么去看江岁宁的笑话。这段时间她不停的被韩月影她们针对,这一切都怪江岁宁害她买了那支簪子。她天天数着指头盼着江家破产的日子,盼着去江岁宁面前找回面子,江家绝对不可能安然无恙。见面前的婢女只是站着没应声,韩念安直接抬手就是一巴掌。“贱婢,你还在这儿杵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重新打听江家的消息。”婢女捂着脸,不等她离开,一道声音从韩念安背后传来。“江家的消息?我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