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沈初初眨巴眨巴眼睛,好奇的朝他投去目光,不清楚他说的更棘手的到底是什么事。
萧墨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无奈地看着她道,“我母亲之前就一直对我上战场的事耿耿于怀,她觉得我父亲就是死在战场上的,之前她没有拦住父亲,后来又没能拦住我,所以才一气之下去了寒山寺,现如今你我眼看着成婚在即,可却要突然奔赴北芜,只怕她一时难以接受。”
他轻轻握住沈初初的手,声音里虽然满满的都是担忧,却还是安抚她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说服母亲的,我知道你的梦想就是戍卫东宁,我一定会支持你,和你并肩作战的。”
沈初初听着他的话,忍不住笑着反握住他的手,一脸认真地点点头道,“我们马上就要称呼你了,你我夫妻本就是一体,这件事情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独自面对呢,这是我们俩个的选择,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承担伯母的责怪和怒火,咱们现在就回去和伯母好好谈谈,伯母这个人看起来面冷,心却是热的,我相信自己能说服她的。”
萧墨听着她的话,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眸里隐隐闪过一丝感动的光芒。
——
元帅府里,萧母正在佛堂内安心诵经。
孙嬷嬷来到门外,隔着门低声细语道,“夫人,元帅领着沈将军回来了。”
萧母睁开双眼,轻哼一声,缓缓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一边整理衣裳一边傲娇道,“这臭小子果然是娶了媳妇忘了娘,自从得了赐婚的圣旨就搬去了将军府,如今竟然想起他还有个娘了?”
“嘿嘿,伯母,我知道您就是想大师兄了!”沈初初笑眯眯地走进来,十分热情地凑到萧母身边,挽着她的胳膊撒娇道,“伯母,您真是冤枉大师兄了,大师兄虽然人在我那里,心却时时刻刻都惦记着您,生怕您一个人在府里孤单无聊,这不立刻就带着我来给您请安了。”
“油嘴滑舌的。”萧母板着一张脸,还是有些不习惯她的触碰,便想要将自己的胳膊从沈初初的手里抽出来,奈何她的力气实在有些大,萧母暗暗使劲半天,胳膊却还是纹丝不动,于是只能闷哼一声,冷冷道,“你们都走了才好,我一个人乐的清净,最好啊,以后也少来烦我才好。”
“这怎么行呢!”沈初初故意夸张地反驳道,“您可是大师兄的母亲,我们怎么可能不来看您,况且我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情做的不妥帖,这可都需要您在我身边提点呢。”
萧母听她这样说虽然还是冷哼,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翘起来。
“不过我们最近可能真的有段时间不能来看您了。”沈初初抿了抿唇,松开萧母的胳膊,一脸心虚道。
“为什么?”萧母微微一怔,一双眉头轻轻蹙起,她有些疑惑地盯着沈初初和萧墨,刚要继续追问的时候,萧墨突然‘嘭’的一声跪下,吓了她一跳。
“墨儿,你这是做什么?”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扶萧墨,刹那间,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萧母顿时大感不妙,一颗心莫名地慌乱起来。
不可能,他们俩都要大婚了,就算边疆真的动乱,皇上总不会派两个新婚燕尔的夫妻去出征吧!
就在萧母胡思乱想时,萧墨突然沉声开口道,“母亲,北芜动乱,我和初初已经向皇上请旨要延后婚期,等出征北芜得胜还朝之后才回来成婚,儿子不孝没有提前和母亲商量,还请母亲息怒。”
他说完这番话后,佛堂里一片静谧。
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结了。
“好……真好……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好半晌后,萧母才缓缓开口,指向萧墨的手都因发怒而轻微颤抖,“你既然这么有主意,又何必来告诉我,你现在就给我滚,权当我从来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她气得直喘粗气,看着萧墨跪在地上,目光坚毅倔强浑然不觉得自己有错的样子,心底的火气更是蹭蹭蹭的往上窜,干脆直接将手里的珠串朝他脸上砸去。
面对飞过来的珠串,萧墨仍旧跪得笔直,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
珠串砸在他的额头,擦破了一些皮,鲜红的血顺着伤口立刻流下来。
萧母的目光闪了闪,闪过一丝心疼,但她还是狠了狠心,转过身去,不看萧墨。
萧墨低低地闷哼了一声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大师兄!”沈初初被吓了一跳,急忙冲过去查看他额头的伤,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将金疮药洒在他的伤口上,做完一切才朝萧母跪下,声音清脆大:“伯母,想去北芜战场是我的主意,您要怪就怪我,要打要骂,我绝无怨言,只希望您别再怪大师兄了。”
看着将他护在身后的沈初初,萧墨感动得眼眶微红,他往前蹭着挪了两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