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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中年妇人被沈荞奉承了一句，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姓戴，你叫我戴大姐就行，我看你是生面孔我就给你讲讲吧。”

“屠婆娘是柳树村人，她从小就被爹娘丢了，是村里一户姓屠的人家收留了她，她才留下了一条命。”

“屠家收养她是为了让她做童养媳的，她和她男人从小一起长大，到了年纪又成了婚，日子过得倒也算不错。”

沈荞眨了眨眼有些不解，“那后面呢？”

顾北顾泽两人虽然不吭声，也竖起了两个小耳朵听着。

戴大姐咂了咂嘴，“这事儿就出在屠婆娘的男人身上，这男人命短，二十五不到就没了命，只给屠婆娘留下了一个三岁的小丫头。”

“屠婆娘的男人活着的时候，跟着镖局走过几年镖，手上也算是有两把子功夫。屠婆娘跟着他也学了不少，她生下来力气就比旁人大，练起功夫来也算是老虎长了翅膀。”

沈荞听到戴大姐这有些朴实的言语，忍不住笑出了声，“是如虎添翼。”

戴大姐闻言一点儿也不恼，“对对对，就是你说的这个什么如虎添翼。俺可不知道，这老虎就是地上跑的东西，咋能长翅膀呢？”

沈荞低下头挡住了自己的笑容，完全没有注意到顾北眼神中的困惑之意。

戴大姐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咱管这老虎长不长翅膀呢。反正啊，屠婆娘这男人走了之后，柳树村里有个登徒子夜里翻了屠家的墙头，想要趁着屠婆娘家里老的老、小的小，非礼屠婆娘，结果被她活活打死了。”

见沈荞没有反应，戴大姐赶紧补充道：“你别看屠婆娘现在长得不怎么样，她年轻的时候可是个美人坯子。”

沈荞这才明白，屠大嫂竟然是因为打死了人才进过监牢的。

大燕朝虽说民风保守、女子地位也不高，但当年审屠大嫂案子的官员却是个难得的公正之人，屠大嫂在狱中关了几年便被放了出来。

沈荞忍不住有些感慨，难怪之前在驴车上，想要昧下谢月络子的那个男人，一见到屠大嫂帮腔立刻就熄了火。

戴大姐叹了口气继续道；“所以大姐才说，屠婆娘她脑筋不转弯，她要是给那个登徒子打伤打残了，她都不用蹲大狱。”

“可她偏偏将人家打死了，连累自己和女儿好些年没能见上一面。”

“她从大狱里出来之后也没人敢和她亲近了，她现在也只能靠着打点零工卖卖柴火养活一家人。”

“不是大姐说话难听，咱们女人家的和屠婆娘走得太近，落不到家里人的好，所以大姐才问你，你和屠婆娘认不认识。”

沈荞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她算是明白了，戴大姐对屠大嫂确实没有恶意，只不过迫于这个时代的要求，她不敢表示自己对于屠大嫂的欣赏。

毕竟在别人的眼中，屠大嫂可是杀过人的人。

环境如此，沈荞并不觉得戴大姐做的有什么不对，不过她不是一个随波逐流的人。

她倒是觉得屠大嫂很适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