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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顾骁低头看着目不转睛的沈荞，卧房的窗户不大，两人这会儿挨得确实很近，近到他还能够听见沈荞的呼吸声。

一时之间，顾骁只觉得天地寂静，只能听见沈荞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心跳。

沈荞并没有注意到顾骁的异样，而是将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院子中的方青山和柳灵犀身上。

沈荞隔得远看不真切，方青山却清楚看得见柳灵犀眼眶中包着的泪水，他本就无措，见到柳灵犀这样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其实他从没对任何人说过，前几年他刚到柳家米行做工时，就注意到了柳灵犀这位小东家。

江州府偏僻，不少妇人都会为了贴补家用出来做点小生意，但像柳灵犀这么大年纪就能掌管米行诸多杂事的，不管是小娘子还是郎君都没有几个。

一开始，方青山只是好奇，柳灵犀凭什么能让店里的管事对她心服口服，时间久了他才明白，大伙儿虽然都管柳灵犀叫大小姐，可她却从没把自己当成过大小姐，店里的大小事情她都放在心上，对他们这些伙计，她也从来没有摆过架子。

之前店里有个小伙计在回家路上受了伤，柳灵犀知道他家里只有一个老娘，还特意送了银子过去让那小伙计好好养伤，后来那小伙计伤好之后，柳灵犀还给他在仓库安排了个活计。

也许在旁人眼中，柳灵犀做的这些都是小事，可他就是在这样的一点一滴之中积累了对柳灵犀的好感，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柳灵犀的情感是从什么时候发生了改变的。

这几年，娘和阿奶不是没有同他提过成亲的事，可他总是以还想多攒几年银子为借口推辞掉了，其实他为何拒绝，只有他自己明白。

方青山手忙脚乱地拿出一条干净的帕子递给柳灵犀，他这会儿无比庆幸，自己一直将这块原本就是打算送给柳灵犀的帕子保存的很好，否则这会儿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把眼泪擦擦吧，是我对不住你，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柳灵犀一把接过帕子，“那你倒是说说，你是什么意思。”

方青山并非一味怯懦只会躲着的人，柳灵犀今天就差将那层窗户纸撕下来说话了，到了这会儿，他总不可能再找借口搪塞柳灵犀。

方青山深吸了一口气，“大小姐，我到现在还不说亲，是因为我想娶的人一直是你，只是我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所以故意疏远你的。”

“如今方家什么情况你全都知道，荞荞的生意能不能赚钱我也不清楚，你是柳家的大小姐，我不想你跟着我受苦。若你不嫌弃，等我两年时间，我一定尽力闯出个名堂，到时候，最起码能给你和东家一个交代，你愿意吗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