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管他呢,我也不认识他。
于天任笑一笑,快走几步,进了积善胡同。
具体是哪个门哪个院儿,陈大宝诚心不告诉他。
他也不傻,专找外面上锁的也就是了。要是里面住着人,就在里面上锁了。
走到头,果然见着了把门的“铁将军”。
于天任一笑,自言自语:“少了张屠户,我就不信非得吃带毛猪。没了你张大宝,你于爷照样能找到门户。”
可是当他饶有兴致地想要掏出钥匙进院一探究竟时,却怎么也找不到钥匙了。
不光是钥匙找不着了,连赵金亭给他的五个大洋也一块儿没影了。
“完了!”他立时冒了冷汗,“那个南蛮子,是个偷儿!”
冲出胡同,飞奔到跟南蛮子对过话的地方,自是什么也找不着。
于是朝前紧追,恍惚见到有个人影在黑暗中独自徘徊。
长衫,礼帽……没错,就是他!
飞步上前,一把揪住那人的前襟,“敢偷我的东西,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
话还没说完,拳头举着也没能放下,下巴颏上已经让刀子给抵住了。
“你想干啥?”
于天任愣了一下。不对,声音不对,这人跟我一样,也是侉子,不是蛮子。
的确,从这人嘴里说出的话不是南方口音,而是北方口音,听不出到底是河南的还是山东的,总之不是先前那人的口音。
再仔细一看,自己确实认错人了。
那个蛮子是个圆脸,而这位是个长脸。蛮子是眯缝眼儿,这位是凹抠眼儿,眼里冒邪光,不像是好人。
“实在对不住,我认错人了。您老多包涵,我错了,对不住您……”
于天任不住说好话,希望这位爷不要跟自己一般见识。
那人在于天任的脸上打量几眼,将刀子收回,一笑:“没吓着你吧?”
说话挺客气,看来人家不怨自己了。
于天任松了一口气,惭愧道:“我还怕吓着你呢。”
“这大半夜,你风风火火的,不会是追贼吧?”那人用和善的语气问着。
“是!”于天任也不瞒着,陪笑道:“我东西让人给偷了,光着急追,没看清人,险些把好人当成了贼,实在对不住了呀。”
“算了算了,一场误会而已。”
“先生贵姓?”
“我姓楚。”
“听您口音,是山东那边的吧?”
“是呀。我山东来的。”
“不知是投亲还是访友,又或是来谈买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