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即放缓呼吸,降低声音,语气平和,尽量减少胸廓活动的弧度与频率,咬牙切齿的开口:“如果说你是我,你有什么可以证明?”
男人闻言沉默片刻:“证明……以普遍理性而言,目前我尚不能拿出什么能让你绝对相信的证明。”
她闭眼,平复心情,半晌才睁眼开口道:“那我也有几个问题,可以问吗?”
男人颔首,声音温和:“请讲。”
她问:“请问,我叫什么名字?”
“……琢月。”男人有一丝迟疑不定,却还是答了出来:“源琢月。”
源琢月点头,算他答对,面无表情继续问道:“我曾用名是什么?”
钟离:“……”
源琢月:“我小名叫什么?”
钟离:“……”
源琢月见他一连几个问题都答不上来,一拍桌子,气势汹汹,连身上的疼痛都忽略了:“这些你都答不上来我凭什么信你?我曾用名叫随云,是我爸起的名字,用他的话说就是当初看楚留香看入迷了脑子进水给我起的,后面老是有人拿这个名字调侃我是小瞎子才改成现在这个名字!”
源琢月气势不减,继续道:“我小名叫千里,取自‘千里共婵娟’,是我爷爷起的,因为我几个姑姑都在北方,离我们家现在定居的地方相隔太远,不能经常往来。”
说到激动之处,源琢月更是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你这些都不知道我凭什么信你?”
与情绪激动源琢月相比,钟离只是平静的再次为自己斟了杯茶,一杯茶水饮尽之后才缓缓开口:“先前就已说过,我已经遗忘了太多最初的记忆……你的问题是我未曾记录便被遗忘的记忆,若非那次婵娟的提醒,如今我遗忘的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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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琢月闻言只感觉呼吸一噎,随后语气不善:“人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对事物的认知还有思维逻辑是会出现改变的,我希望你能听取我之前的建议去17路终点站看一下。”
就差没指着鼻子骂精神病了。
钟离:“……”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头痛。
看挂在客厅装饰用的时钟,短针已经转了三圈,然而源琢月的态度就是不改,不信就是不信。
其实快速取信的方法有,就是直接将他六千载的记忆分享给她,但人的躯体并无法承载如此庞大的记忆。
于是钟离一边试图单纯用言语取信于人,一边使用【真理】与【谬误】查询里面以文字形式储存记忆,预计在短时间内重新编辑一份目录或是引索。
而现在三个小时过去了,足以说明此时语言的苍白无力,不过好在‘目录’算是完成了,现在只要把目录塞进她的脑子里,在开启【真理】与【谬误】的使用权限,事情就算解决了。
“把手给我。”钟离伸出手,掌心朝上,修长有力的指节被包裹在黑色的手套中。
先不说这脑子怎么样,但这手是真的好看。
源琢月胡思乱想,迟迟不肯动作,双手环抱胸前面无表情,主打的就是一个不配合。
但她却突然感觉右手腕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控制,被迫抬起,下意识就要挣扎,但半分也动弹不得。她低头望去,就见手腕处悬浮着一圈金色像篆书纹路与淡黄色菱形透明光辉组成的,像手镯一样的东西。
源琢月:“?”
她下意识抬起另一只能够活动的手去触碰,却挥了个空,那圈东西除了在发光,就好似空气,是无形之物。
源琢月看了眼自己手腕处还在发光的东西,又不可置信的望向钟离,她指着自己的手腕一脸呆滞:“……这是什么?”
“算是你要的证明。”钟离温声回答,继而又补充道:“你做好心理准备,等下可能会有些头痛。”
源琢月:“啥?”
‘手镯’上金色的篆文似的纹路像是活的一般,开始游走,同时发出清脆的嗡鸣声。
还不等她那本来就不是很灵光的小脑袋瓜开始转动,源琢月就感到自己的脑袋一阵剧痛,像是受到重击一般,感觉整个脑组织都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