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把柄不能被她要挟一辈子啊……
原本聚集的人,该抓的也抓走了,只剩下零星几个无辜,阿娘与阿姊应是也被抓了去。
别怪她心狠。
才到马车跟前,身后有人忙忙追上来。
“夫人,夫人请留步!”
梁婠驻足看过去,是募资处的官吏,他胖胖的圆脸通红,尴尬地搓着手,笑得讨好。
谷雨杏眼瞪过去:“怎么,这会儿认识人了?”
“哪能啊,实在是刚刚,刚刚下官——”胖官吏咧着嘴,挠着后脑勺,尴尬笑着。
“刚刚大人是怕伤及无辜,并非见死不救,”梁婠懒得同他废话,只道,“往后募资事务还要辛苦大人,待大司马回来,也定会记得大人的好。”
胖官吏受宠若惊,将信将疑中扯着嘴。
梁婠说完便转身上车。
她实在累得很,身心俱疲,也是咬牙硬撑到现在。
南苑居室里,水汽腾腾。
梁婠趴在浴桶沿上,嘶嘶抽着气。
稍一动就哪儿哪儿都疼,胳膊腿儿也都是青一块紫一块。
她一向如此,但凡不注意,只碰一下桌角,身上就会留下淤青,何况今天被拳脚相加。
白露端着干净衣物进来,猝不及防见到光洁白皙的皮肤上,斑斑淤青,吓了一跳:“这是有多大的仇?!”
谷雨拿着布巾小心擦着,气鼓鼓:“你可没见,那都是什么高门贵女,分明是一群悍妇!”
梁婠又疼又想笑。
谷雨看她一眼:“您还能笑得出来?”
梁婠垂眸,她不过是受伤,她们可是受刑,为何笑不出呢?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
白露皱着眉直叹气,转身出去拿药膏。
谷雨感慨:“只为几句没头没脑的话,便这般疯魔!”
梁婠合上眼,睫毛轻颤。
当日国公的确只跟她说了前半句,也是陆修那晚主动提及命格一事,她才知晓原来国公隐瞒了后半句。
这件事迟早是瞒不住的,与其让高潜从别处听到,还不如亲口告诉他,成为她日后进宫的助力。
黑夜冗长。
太极殿内,似往日一般灯火通明,管弦丝竹、轻歌曼舞。
高潜半醉半醒,半倚半靠,怀里是温香软玉,耳边是娇声莺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