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披着麻戴着孝。但是这身孝袍却是正新的不说。连外露出來的衣服裤子都十分的整洁干净。
按理來说。老爹刚刚过世。做子女的应该跪灵。衣摆和裤子应该沾满了灰尘才对。
再看她跪在一张干净的席子上。身前用小石子压了张宣纸。上面写了“卖身葬父”四个大字。笔迹娟秀。显然是女子所写。应该就是出自这个赵小姐之手。想然其在这上面下过一番功夫。
作为一个秀才。虽然沒有什么俸禄。但是有很多人可以靠办私塾或者到县衙、府衙找个文书、师爷等等的职位谋生。
就是不知道这个死了的赵秀才以前是靠什么为生。但看赵小姐这副做派。家里应该不太困难才是。
在看这位赵小姐虽然跪在那里哭哭啼啼。却毫无悲伤感。做戏的成分更是十成十。
不多时。王栩拉了拉王姒宝的衣襟。
王姒宝低下头问道:“怎么了栩哥儿。”
“小姑姑。她这么可怜。咱们把她买回去吧。”王栩长这么大。还沒亲眼目睹过这样的事。于是同情心泛滥了一把。
“那你打算买回去干什么用。”王姒宝含着笑问道。
“做丫头呗。”王栩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那咱家丫头都多大会被配人。你知道吗。”
王栩仔细想了想。好像自己以前有个丫头在前年被放出去配了个小厮。这还是他奶娘杜嬷嬷跟他讲的。那个丫头大概也就十七、八岁吧。
于是王栩回答道:“差不多也就十七、八岁吧。”
“栩哥儿懂得去观察。去思考问題。这点真好。”王姒宝欣慰的摸了摸王栩的头。赞许的说道。接着又询问道:“那你看这个赵小姐今年大概能有多大。”
这个对于他來说有些难。王栩想了想王姒宝身边的几个丫头还有自己院里的几个丫头。和她们几人做了一下对比。胡乱的猜测道:“大概有十五、六岁吧。”
王姒宝点点头道:“你猜的不错。”
“真的。”王栩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亮晶晶。他居然猜对了。
“是。栩哥儿真厉害。可你想过沒有。我们把她买回去过不了两年就要将她配个小厮。她肯干吗。”
王栩吃惊的问道:“为什么不干。咱们府里的丫鬟、小厮不都是这样吗。”
每隔几年。和顺侯府就会往外配些年长的丫鬟和小厮。这是惯例。
“你沒听刚刚有人说。她连非常照顾他们父女的叫铁匠胡大都沒看中。又岂能愿意随便配个小厮。”王姒宝说到这里。冷冷的笑了笑。
这就是个心大的。一心想要嫁入富贵人家。还不想给老头子当小妾。为的是什么已经昭然若揭了。
王姒宝是明白。但是。她还要借此教育一下王栩。顺便给林溪个提醒。
万一今后林溪也遇到类似所谓的苦命女。一时心软帮了人家。人家在口口声声说为了报恩打算以身相许怎么办。
于是继续跟王栩分析道:“你说。她有手有脚。只要肯付出辛苦。难道还不能养活自己。你看她今天虽然披麻戴孝。但露出來的里面衣服的面料虽然不算很好。但也比旁边那些人要好吧。你再看她手上的银镯子。那个用來发送她爹恐怕是绰绰有余吧。不要跟我说什么那是她娘留给她的遗物。她不能卖之类的。要知道。人在活不下去的时候。有谁还会在乎外物。你再看她虽然哭哭啼啼。却毫无悲伤之色。显然沒有因为父亲的去世。悲伤到极致。如果真是孝顺的话。恐怕只要有人肯帮着她葬父。她都会答应。你看她却在那里挑三拣四的。”
王姒宝分析完又问道:“我说了这么多。你现在还觉得这人是真的可怜吗。”
这人分明是在利用她爹的死在为自己获取最大的利益。这分明就是个典型的心机女。这样的人。谁弄回家。谁就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
恐怕也就是那些被女色所迷。打着救人的幌子。实则为了给自己纳妾找个好听理由的主儿。才会上赶着去做吧。
反正事成之后。不但不会被人诟病。相反还能传出一段佳话來。
王栩听王姒宝这么一分析。觉得果然很有道理。于是重重点了点头道:“确实像是装的。”
并且从中自由发挥得出了一个结论:女人真是麻烦。
想到这里又有些心虚的抬头看了一眼王姒宝。呃。小姑姑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