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沐苏的腿因是当年被打折后没有接好,断腿处生新骨衔合,未接好之处又磨损了不少,骨头长歪了,导致的跛足。
他的腿骨需要被打断重接,个中过程十分痛苦,先打断,接着切开皮肉,再是磨掉生歪的骨头,再重新接上衔合,切开皮肉磨骨这两步尤其痛苦,看得人直抽冷气。
整个过程,莲沐苏必须保持清醒一动不能动,黄神医已尽量用能使的一切手段,封了腿部穴道、臭麻子汤将腿搓麻等手段,让莲沐苏尽量好受一些,但依旧十分痛苦。
当时的莲沐苏咬着棉巾一声不吭地扛着,额头青筋和冷汗直冒,手下的布单被他生生抓烂。
等终于好了时,他像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浑身被冷汗浸透,意志力在崩溃边缘,模糊中听到黄神医说一句好了后,整个人便晕了过去,让在一旁照顾的莲宝再也忍不住涌出泪来。
莲宝看莲沐苏越痛忍得越辛苦,他心里便越难受,一遍遍提醒自己往后不可再任性自以为是。
对莲万真莲长和等人,黄神医赶苍蝇一样把人赶出去等着,明令没好之前不准进去,只莲宝留了下来照顾。
黄神医嫌弃莲长和他们没见过世面,总爱大呼小叫咋咋呼呼的,还是千尘好使,直接一下敲下去,力道拿捏精准,刚好将衔合歪的骨头打断。
莲沐苏的伤腿狠狠大动了一番,需时刻留意,黄神医不准他挪动,于是只能遗憾地错失再进宫见莲花的机会,也就黄神医敢这么干,换个大夫腿早废了。
此刻的莲沐苏,整条左腿用夹板捆得直挺挺的,坐在黄家药方隔壁间的窗前,此处便是他临时的住所。
他手持书卷,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这些书籍皆是拜师时候范公赠与他的,对他未来所行之事很有启发,养伤的日子,他如饥似渴地读,但今日是举家入宫的日子,让他神思有些不属,心中总在默默算着家人到了何处,是否已见到小妹。
五生提着一壶茶进来,见状连忙将茶壶放到桌上,直接走过去欲要关窗:“公子,现下天冷,我将窗关了吧,免得着凉。”
莲沐苏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不必,还不冷,屋里燃着炭炉,有些发闷,再散散。”
五生这才停手:“那公子若觉冷了,再唤我关?”
“好。”莲沐苏笑了笑。
这时,从外头走进一个少年郎,莲沐苏看去,微笑着道:“佑轩来了。”
范家少年范佑轩对着莲沐苏行了个标准学生礼:“我来看看先生,先生现下觉得如何?”还在变声期的少年,那把嗓子发出的声音,格外醒目。
还不待莲沐苏说话,五生嗤一声,从鼻孔出气道:“只怕看公子是假,卖弄才是真。”他家公子都这样了,这没事便来讨教,瞎耽搁公子的功夫。
五生和范家少年不太对付,五生嫌弃范佑轩十指不沾阳春水,手高眼低之徒,什么都不会干,还要莲沐苏操心他的衣食住行,只会操着那把公鸭嗓卖弄那二两学识,像少爷一样要人照顾,出了范府嫌这嫌弃那的,明明很嫌弃那床和被褥,却假装无事,硬生生合衣挺着不肯盖被,嗤。
除此之外,还急功近利,他家公子都这样了,还天天来烦,合着天下人都得围着这姓范的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