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得找时间去看看他们两个?问问到底是个什么主意。
一家几口都待在屋子里静静等待马大余回来,庄娘子心神不宁,坐立不安,怕引得孩子害怕,便拿了针线活来做,勉强镇定心神,而马二芳就坐在一旁默默盯着看。
马毅觉着自己身为长子,责任重大,父亲不在家就该由他撑着,便时不时到门边听听外边的情况如何,马锋和马四顺跟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捣乱居多。
宋灵均则躺在榻上把玩着那个铁片铃铛,刚被马二芳打击太过,她实在是不想练字了。
“你怎么就这么喜欢这个铁片铃铛啊?”庄娘子看了一眼,实在是不明白女儿的品味,“又脏又割手的,给你换个羽毛小风铃在那多好看啊。”
这铁片铃铛宋灵均买来后就挂在自己屋子里的窗户上,随风偶尔会发出一点清脆声响,庄娘子见到了有些嫌弃,又觉得女儿难得对这些小玩意感兴趣,特地去买了漂亮的羽毛风铃给她换上,宋灵均反而兴致缺缺。
宋灵均也没解释,她就喜欢这种未经雕琢,粗糙又朴素的小东西,让她想起来前世给自己做的那几个小破烂玩具。
蜡烛又换了两支,庄娘子哄睡了马锋和马四顺时,马大余终于回来了,马毅连忙去开门,马二芳也赶紧给自己爹送上热茶水,宋灵均钻到马大余怀里坐下,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
马大余喝了两口热茶,揽着小女儿叹气道:“我们几个敬了几轮酒,说尽了好话,那些人才肯把小华放走,幸好没有出事。”
“小华姑娘没事吧?”
“没事,就是吓得不轻,我们赶过去时那些兵正在逼她斟酒,嘴上说着就缺个伺候的人,不会对她怎么样,但看到那场景谁能相信,十几双眼睛都快把她活吞吃了,还都喝了大酒,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奇怪。”
马大余眼神沉沉:“看他们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肯定还会再出这样的事的。”
“爹,你有没有打听到他们究竟来干什么的?”宋灵均仰头问道,“是真的来抓逃兵的吗?”
“我敬了好些酒,才跟那姓顾的领头说上两句,是真的来找人的,但是不是逃兵另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听他的意思,来寻人的不止他们这支队伍,还有一支往远处走了,若那一支队伍没有消息传来,便说明人还没抓到,他们还要继续在这搜寻。”
这么一说,霍明赫和唐君乐应该还没逃出去,远方近处都是敌人,他们两个显然也找不到什么机会逃走。
“若一直找不到人,他们还打算常驻在这里不成?”庄娘子拧着弯弯的秀眉,“这还让人活不活了。”
“我原想着总归不关我们老百姓的事,安心过日子便是,但今晚小华遇到这种事情,看来不能不防了。”
马大余说着看向庄娘子:“刚罗大哥说了,我们两家要不要一起上去隔壁村里躲一躲,罗大哥以前的屋子还能住人,那地方宽敞也躲不了人,他们又是从那边过来,想来不会再去搜寻。”
马大余一想家里花容月貌的妻子,也觉得是个法子。
“咱们自己走,没关系吗?还有酒馆呢?”
“镇上还有几家人也商量着,都想着出去喘口气,我觉得去躲躲也是好的,这种情况下酒馆也没生意,若碰上他们还得伺候酒水饭食,一分都收不回来。”
“那便去吧,我明天就去找嫂子商量商量该带些什么过去。”庄娘子说着急匆匆地回屋去收拾包袱。
宋灵均问道:“爹,他们怎么能那么笃定要抓的人还没逃出去?就盯着咱们这儿不放。”
“我也好奇,但只问了个大概,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信物在追逃过程中掉在这附近了,那逃兵没有信物不敢走,不然也是徒劳无功。”
宋灵均点点头没有多问,现在她无法出门,明天又要赶去别处,只能祈祷他们两个自己珍重了,幸好当时她送了一袋米过去,就算他们继续躲在那里,也能再撑一段时间。
第二日,收拾好包袱,马大余和罗伯父决定趁着下午日光最盛的时候出发,两家各有一辆马车,挤满孩子和行李正正好。
两位一家之主在出发前商量着路上的行程,庄娘子和罗伯母皆是惶惶不安,几个小的孩子在家闷了几日,为能出门而开心不已,聚在一起玩耍,没一会又演变成哭闹打架,还没出发就没个消停。
马大余和罗伯父很是公平地各赏自家孩子两个巴掌,嗷嗷大哭中只有宋灵均趴在车窗上,百般无聊地等待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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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马大余所说,准备出镇去躲躲的不止他们两家,一路上马车多了不少,没有马车的也背着包袱拖家带口的打算躲出去,不时听到有人议论说他们所在的端州地界也要打仗,随着民众的忧心和夸大其词,事情越演越烈。
但意外的是镇门却没有设下盘查,只有几个守门兵在那无所事事,宋灵均觉着不对,明明在找人,为什么此刻却如此放松警惕?
她以晕车为由让马大余赶车慢些,趴在车窗上看着一同出镇的马车,一辆辆的超过他们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