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能听到钢琴的声音传出,佐久早的眼前有一间教堂。哥特式风格的教堂塔尖高耸,轮廓线条硬朗,雪中透露着素冷。
顶着风雪、往里进的佐久早站在门外,收起伞柄,转身推门进入了教堂。
钢琴的遮挡与距离使他看不清台边的人,总归是来避雪,佐久早不打算打扰内里的人,他安静的听完了一首《silentnight》。
这片区域就他们两个在,一首结束后演奏者又换了另一首。
屋外的暴风雪势头迅猛,撞得离近佐久早的门哐哐作响,内里因着钢琴声音悠扬,似乎是形成了独特的静谧。
就这样时间转进了七点多,佐久早判断屋外平息,起身准备离开。
巧合的是钢琴的声音也就此停下,他听到了椅子挪动起身的动静,佐久早按在门把上的手打开了门。
本要离开的脚步停下,如有指引般他转头去看。
熟悉的背影一抹隐入后台,佐久早瞬间顾不得其他的慌忙追上去。他不会认错的,他知道是谁。
后侧有处地方可以离开,直通教堂的后门。
桐月听到了有人在喊的模糊声音,不过没在意的离开,她把车停在了教堂后门门外。算着时间也该归队了,晚间还有赛前会议。
就这样上车,行驶离开的跑车与出来的佐久早相错过,她并没有回头。
他也没有追上。
等到归队后工作人员送来了一束花,与桐月说了是上午某个粉丝指定给的,他们给送到了酒店。最近的事情发酵之下,送礼的粉丝其实并不多,桐月好奇的看了眼花束。
车队不会收下超额的礼物,鲜花和信纸这类的检查后可以递交。
桐月看了眼贺卡上端正的字,见字如见人,简约的写着“ticredo(我相信你)”。
她看得有些久,经身边人的提醒堪堪回神,接下了花没多说的转身回了房间。
那一年的平安夜她收到了善良的回音。
2016年暮秋,佐久早因为需要参加大学联赛,所以纵使买了f2方程式赛车的收官战,票最后也是给了自家姐姐。
不过他们都知道,这场比赛桐月是必能登入一级方程式赛车国际锦标赛。
怀揣着这样为她庆祝的念头,佐久早在比赛场上完全是超发挥,秉持速战速决的心情想去关注另一边的实时赛况。
那天的天气极好,明朗晴空。而走出体育馆的佐久早却听到了中心屏幕的即时新闻,一字不漏的传进。
“。。。。经宣告确定车手桐月绫秋抢救无效,于日本时间凌晨十二点三十七分离世。。。。”
他愣愣的看着屏幕,想将这些都当成幻听,或者当成是梦,只要是假的——谁能来证明一下呢?
证明一切都是假的。
他大抵是还没有醒,他有点听不懂新闻在说些什么。
佐久早眼看着屏幕上放出了彼时赛道的最后一幕镜头,熊熊的大火连雨都扑灭不了。
他身体里的某一物像被外力迅速的扯断般,强烈的尖锐刺痛打得他措手不及。喘不上气的频起疼痛,佐久早茫然又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身边的人流穿行,只他一个人迷失了道路。
他好像错过了最重要的…
翻身之际佐久早重重摔下了沙发,梦瞬间醒过,他抬手摸到了他自己的眼泪,是做噩梦了?
真实的一幕幕让佐久早记忆犹新。
忽然一只猫咪窜到了他怀里,拱了拱像是在做什么安慰,喵喵的声音拉着他回到现实。
“怎么睡觉还掉下来了?”
熟悉的声音引得佐久早抬头,桐月从玄关往里进,将包放在了鞋柜上。转入厨房想倒杯水,哪料突然被佐久早从后面抱住,他难得的力气用得极大,埋在了她的肩胛处。
茸松的头发惹得脸有些痒,桐月喝了水,忍不住问这是怎么了,顺手轻拍了拍佐久早的头。
“。。。没事”他说,依旧是不松手,紧紧地揽抱着人。
桐月问了其他,“吃午饭了吗?”,佐久早上午的比赛一结束就回了家洗漱,本来是坐在沙发上休息的,一晃睡过了头。
还梦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